峥说,就算滚了榻也什么都不会改变,可能也不尽然。 比方说若是昨日没骑他,她可能会收回手,把那份不情愿表现的矜持一些。 沉寂中,站在一边的雾青就显得十分尴尬。 不是吧不是吧这是干什么,还不走吗,怎么还在手牵手…… 隔了半晌,他抬手抵唇咳了一声。 云映抽回手,然后道:“你快去吧。” 赫峥手里一空,看雾青越发不顺眼。 雾青头皮一凉,腰弯的越发低了。看什么啊,这也不怪他啊。 赫峥抿了抿唇,然后道:“我待会就回来。” 云映嗯了一声。 “你不用等我用膳,自己吃就好。” “嗯。” “那我走了。” 云映道:“如果要出任务……” 赫峥接话道:“我就让他找别人。” 他说完便站起了身,阔步走出了院落。 秋意深浓,一阵风吹过,院内的落叶又掉了许多,好像永远也扫不完。 云映低头抿了口茶,茶水有些凉了。 天色还早,泠春道:“夫人,您要现在用膳吗?” 云映摇头,赫峥走了以后,她又觉得有些无聊,遂而站起身来。 说起来自她脚伤初愈已过去有两日了,还未曾去苏清芽请过安。 不管怎样,表面总是要过的去的。 嗯……说不定还能跟她打几局纸牌,虽然上次她骗了她,但考虑到以后她可能不会跟赫峥和离,还得跟苏清芽长远相处下去,就暂且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日头西垂,暖光静静照在赫家清幽秀丽的亭台楼阁。 云映提着裙摆踏上长廊,前方立着一道清隽雅正的身影,她抬眸看了过去。 两人目光相对,宁遇脚步慢了几分,说来怪异,他一时竟然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还是云映慢下脚步,如常问候了句:“你才散班吗?” 宁遇道:“我下午有点事告了假,你呢,这是去做什么?” 云映如实道:“去苏夫人那请安。” 宁遇应了一声,他垂着手臂,宽大衣袖下白皙的指尖缠着一根红绳,红绳之上坠着的是一颗圆润的桃核。 这是一颗与云映手腕上几乎别无二致的桃核,同样的纹路,同样的尺寸。 是她的生辰礼,昨日因那场雨没找到机会送给她。 犹豫中,云映已经道:“那我就先过去了。” 宁遇收紧五指,然后又缓缓松开。 他最终还是没能拿出来,错开了身子,温声同她道:“好。” 云映垂眸从宁遇身边走过,秋日暖黄的日光打在她秀美的侧脸,美的不似人间。 宁遇停下步子回头看她,看她头也不回走到廊檐尽头。 一切变了好像又没有变。 她只是找到了她自己的路,她自己的生活。 他们不会再相交了。 一直跟着他的那名小厮见宁遇停住脚步不动,不由轻声提醒了句:“公子?” 宁遇抬起手,指尖还挑着红绳,桃核悬在他的掌心,哪怕被打磨的再光滑,这么看着,这样的生辰礼其实不太能上的了台面。 就想她是云映而非阮映一样,她有她真实的生辰。 昨天只是一个被推算出来的日子。 没有人记得,连她自己都总是忘。这么多年,年年都记住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伸出手,淡声道:“这个给你。” 小厮看向那枚桃核,他知道这是宁遇自己磨的,一时受宠若惊道:“公子,这…这奴才不敢收。” 宁遇低声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老家那边说带桃核有平安之意,你拿着玩就好。” 小厮这才接过,宁遇收回手,然后阔步离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