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潭只感觉自己睡了漫长的一觉。 等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模模糊糊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清晰了一点。 痛。 好痛。 浑身像是被殴打过一般,散了架的痛。 细细密密的疼痛如同针刺,从全身上下侵袭而来。 片刻后护士推门进来,发现他醒了,立刻跑出去喊医生。 十几秒后,医生和沈天遇一起进来了。 沈天遇脸上毫无血色,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长裤,只有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目光才有了些微的变化。 闻潭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医生在床边问他感觉怎么样。 闻潭木然地闭着眼,好像什么也听不见。 他们在他床边小声交谈,说着什么术后康复,二次手术,创面缝合之类的东西。 闻潭隐约捕捉到几个字眼“可能没办法完全……”“大概一辈子……”。 他睁开眼:“什么一辈子?” 声音粗哑得有些吓人。 医生看了沈天遇一眼。 沈天遇搓了搓脸,疲惫道:“您先出去吧。” 医生拿着病历本离开了。 沈天遇在床边坐下来,温柔地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闻潭:“我以为我会死,可惜了。” 沈天遇卷起衣袖,给他看胳膊上可怖的暗红色伤疤:“医生说,如果不是你挡在我前面,这条胳膊,可能从此就废了。” 闻潭:“那你错失了一个成为杨过的机会。” 沈天遇没有笑。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似乎脑内正在激烈挣扎。 闻潭:“我会终身瘫痪?” 沈天遇摇头:“你胯骨受了轻伤,修养一阵就好。” 闻潭:“那是脑震荡加重了?” 沈天遇:“也不是。” 闻潭有些烦躁起来。他不明白有什么说不了的,一辈子,一辈子怎么样?是他这辈子都不能坐车了? 大概是全身都在疼的缘故,他无法控制地心烦气躁。 但是四肢确实都是有知觉的,也都能按大脑指令动,他微微放了点心。 既然沈天遇不肯说,他掀起衣角,开始仔细查看自己身上哪里有伤疤。 他不太动得了,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勉强掀起一点,额头上立刻有了细细密密的汗。 沈天遇按住他:“你才苏醒,不要乱动。” 闻潭大吼:“那你说啊!” 吼声一出,两个人都愣了愣。 闻潭从来没有这么粗鲁崩溃地大吼过,即便是从前被软禁,也从来没有过。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