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之景,是数以万计个百年的累加,如白驹过隙,光阴瞬息即过。 同一个视角经过不同的年岁,在不同的时代落下的痕迹,于此时一股脑铺天盖地般地袭来。 ‘隐约想起来一些事,似乎都是我亲历,太久远反倒记不清,既然您此刻与我同频,我乐得分享。’ 乌池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溺亡。 在庞大的信息量里瞧着自己被吞噬,却只是冷眼旁观,他分不清自己是谁。 是困于高塔终身没能踏出一步的守塔人;立下汗马功劳却逃不过鸟尽弓藏结局的将领;绝不质疑命令的清道夫…… 亦或是自幼年起便囚于实验室,反反复复被剥去记忆,一遍遍投入他人人生的一个待矫正品? 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乌池已然无法将其分清。 他甚至怀疑他是真实存在过的人,亦或仅存于实验室的一则资料中的虚拟人物,只为用来纠正不良品的恶习而构建出来的数据串。 忘掉自我意味着存在被抹除。 时雁一目睹了一切,破开匣盒而出的记忆淹没的不仅仅只有乌池,还包括他自己。 甚至缓了许久,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又是何身份。 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不可控的魔君,时雁一该感到高兴,然后险些被压垮的精神径直按灭了这点欣喜。 幸好大费周折地绕了这么一圈,他还是得到了想要的。 魔君的一生几乎都围绕着追求更强悍的对手,从一次次的斗争中汲取让自己精进的法子。 其活跃在江湖和魔界的时间至今虽已过去千年,但世间万物有其法则,万变不离其宗。 与时雁一如今身份相似的人竟也不在少数。 他循着记忆中所见的方法行动,挖掘出了这具身体拥有的觉类能力。 不是那种一用出来就能彻底反转局势的强悍能力,还是有些鸡肋的被动技能。 一定要形容的话,倒是和时雁一此前设想的木牌作用相似。 他的觉类能力仅可使用一次,非生命垂危之际不会触发。 一旦触发可以抵御任何人对他发起的全力一击,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只是条件属实苛刻,如若他被重创后用掉了这个机会,对方紧随而至下一波攻击,他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时雁一简单休整了一番,将那不断浮现的庞杂记忆按下,一并掐断了耳边自方才其便不曾止歇的絮语。 没了另一人的干扰,他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掌控权,意识刚与躯壳融为一体,剧烈的疼痛直抵大脑。 时雁一呼吸一滞,没绷住地跪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