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偈连忙道:“你别急,我去牵马。” 待两人上了马,章圆礼仍不愿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在路上行着,任两旁人群熙攘相迎,穿行而过,背道而驰。 城中人皆往城西飞火花灯而去。 人群言笑晏晏,交头接耳,唯有他二人一言不发,逆流而上。 越过闹市,越过人群,道路愈发冷清下来。 徐偈忽而驻了马。 “圆礼,你稍等。” 说罢执辔转身,策马而去。 不多时,一盏晃动的灯火和着马蹄而来。 徐偈提着一盏花灯疾行至章圆礼面前。 是玉兔抱月形状的花灯。 徐偈将花灯递到章圆礼手中,“看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捞不着看灯?” 章圆礼盯了一会儿憨态可掬的暖黄花灯,忽而从鼻息溢出一声笑。 可不就是捞不着看灯? 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他侧目眨了眨眼,扬起手中花灯,冲徐偈灿烂一笑,“这不就看了?” “还喝酒吗?” “喝!” 第11章 酒肆只有一盏昏黄,却也热闹得紧。 里面吆五喝六,闲汉成群,多浓的酒香也叫他们弄浊了。 章圆礼提着灯站在门口,簇紧了好看的眉。 徐偈提了几坛好酒从酒肆内走了出来,“走,我们换个地方喝。” “不知道去哪。” 徐偈用下巴扬了扬远处,章圆礼顺目望去,却原来酒肆后有一株粗壮的合欢树。 正值初夏,合欢花开,满树红云浓雾,烈火一般,在这漆黑的深巷中格外浓烈。 “我怎么没注意这里有棵树?” “谁知道章少侠一直在魂游什么。” 章圆礼瞪他一眼,“有酒就还魂,快走。” 两人将马系在树下,提气上了花树。 花树浓阴密布,枝叶合抱,两人钻进树干的枝杈,皆落了一身的软绵红花。 此树极粗,坐两人绰绰有余,更兼枝叶繁茂,密密遮遮,似一方隔绝的小天地,将二人围了个透彻。 章圆礼将那盏兔子灯挂到了树枝上。 一时间,红云笼盖,遍身烟霞。树外景致,再难窥见一二。 徐偈开了一坛酒,递到章圆礼手中,章圆礼慢含了一口,将身体靠到了树干上。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一树红云,轻声道:“我小的时候,喜欢钻连翘花,连翘花枝软而密,像小帘子一样垂到地上,金黄的花瓣铺了一地,我每每钻进去,就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小屋,谁也找不到。” “然后呢?” “有一回我在里面睡着了,师父找到我时,气得把我打了一顿。” “以后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