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心惊胆颤,就连叩门的动作都停了。 年久的木门从里拉开,白炽灯光一下照出来,脚边蹭人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鸟类振翅声。 千烟岛的灯塔长是家传的。 现任灯塔长从20岁开始守塔,迄今为止已经快九年了。 他的身形魁岸,屋内延伸出来的影子全然笼罩住水鹊,强壮有力的身体,足够支撑他一人维持七层楼高的灯塔正常运转,哪怕在台风天作业也不会卷入拍上山崖的海浪中。 长期高强度工作锤炼出来的肌肉,以及岛上典型的日晒浪打的黢黑皮肤。 对方迟迟不说话,因为上门麻烦别人办事,水鹊紧张地拉近了牵着煤球的绳子,试探道:“晚上好?” 停在男人肩膀上的鱼鹰拍打翅膀,仰天啼鸣。 “噤声。”灯塔长无情把鱼鹰推了下去,目光落在门口的人身上。 软言细语的,声音还没他养的鸟叫声大。 皮肤比城里船运过来的牛奶还白。 腰好细。 灯塔长知道这个人,他每月会去一次镇里囤货采购。 前几天去的时候,镇上都是有关面前这个人的流言,褒义的和轻微贬义的形容词堆放在一起,青年男女提起他时,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暧昧,尽管如此,青年男性谈起这个名字时更多的有种避之不及、又无法不去在意的别扭。 因为昼夜温差,湿湿咸咸的海风在夏天的晚上会更大。 他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气。 眼前的小寡夫,刚洗完澡。 就提着酒,来到一个多年不近声色的男人家门口。 灯塔长冷峭的眉眼压着,他的下巴略带刮完胡子后留下的青茬。 “有事?” 【漂亮的小寡夫,你也不想小叔子留级吧?】 【前面的老铁冷静一下。】 第41章 无限副本的盲眼寡夫(8) 刚才蹭得他裤腿湿漉漉,还把他吓了一跳的罪魁祸首,是翱翔到海岸线放风后回家的鱼鹰。 它从骇浪中翻飞回来,羽翅给海水打湿了大半。 振翅鸣叫,不仅溅得主人一脸水滴,更是吵得人耳膜生疼。 由驻足的肩膀被赶到地上后,它跳了两下,歪着头仰视着从未见过的客人,头一次对陌生人没有敌意,而是在判断对方的肩头是否能承受它的重量和粗粝的爪子。 德牧的眼睛在夜里显出绿绿的光,它如狼一般盯视着鱼鹰,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 水鹊捏了一把汗,扯紧了绳子。 “煤球,嘘——安静一点。”他轻声警告着,安抚了几下手边毛茸茸的脑袋。 灯塔长上下审视着。 对比起他无情的“噤声”和推下鱼鹰的动作,面前的人对待养宠的态度有些多余的优柔寡断。 他从每月的报纸上阅读过,城里人都很讲究,把宠物当作家人朋友。 就像这个人一样。 “灯塔长……”水鹊紧张时会不自觉地抿唇,他没什么托人帮忙的经验,甚至不懂得刚上门时不应该直接说出功利的目的,“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我带来了鱼和酒。” 他揭开篮子上蒙着的一块麻布。 他展示宝物一样推出来,里面放着一条黄花鱼,洒了水,腮部艰难翕动着,还有一坛子酒。 这样的鱼,鱼鹰一顿起码能抓回来两条。 灯塔长扫过一眼。 他的视线最后凝视着对方抿过之后显得更加红润的唇。 有一颗小小的唇珠,藏在薄薄的上唇中央。 灯塔长没见过谁的嘴巴是这样的,或者说,他也不曾留意过谁的嘴。 只是说话的器官而已,能张开就足够了。 没有美观的必要。 他收回冒昧的视线,没有和对待其他人一样,冷冷地拒之门外,而是往后退了两步,让开空间。 “进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