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人家从开蒙就练起来的一手书法。 齐朝槿的坐姿很板正,背挺直得如松竹,握笔姿势也是极为标准的。 他正心无旁骛地将孤本内容誊抄到纸上。 怀里突然拱进来一个小郎君。 竹椅就那么点大,供一人坐的位子。 水鹊低估了位置大小,只好不尴不尬地坐到他腿上。 齐朝槿身形一僵,悬笔停在半空,纸上转瞬就出现豆大的墨点。 呼吸滞住,乱了方寸。 滴了墨点的纸就不能要了。 “齐郎,教我写字可以吗?” 水鹊后靠着仰头,乌发蹭上了齐朝槿的下颌。 两人的骨架相差大,从后面看水鹊将近整个拢在齐朝槿怀里了,只在齐朝槿肩头边看得到他冒出来的脑袋。 齐朝槿偏过头,低声:“嗯。” 他把孤本和抄好的纸张挪到一边。 摊开一页干干净净的纸。 纸是书院提供的竹纸,不易褪墨,也防蛀,宜书写。 齐朝槿将笔递给水鹊,他躯干一动不敢动地让对方安稳坐在腿上。 水鹊握着笔,调整了一下坐姿。 齐朝槿咬牙,压抑得极痛苦似的,闷声问:“坐好了吗?” “嗯嗯。”水鹊察觉到他语气不对,忧心道,“我是不是太重了?压着你了吗?” 齐朝槿耳后根滚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异样:“……不重,没事。” 水鹊是对着游记抄的字,他提笔写下一个礙字,左看右看,还是像小狗爬一样,结构凌乱松散。 “石写宽了。”齐朝槿耐心道,指着他写的字,“右部则高了,不够紧凑。但是中间写的好,上下舒展。” 一个字,男主还得拆开三部分来好歹找到中间的一部分来夸他。 水鹊听得都脸红。 齐朝槿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嘴唇微抿,最终轻轻搭上水鹊的手背,合起,拢住。 “我……教你写。” 向下起笔,从右偏上,行笔的力气由重到轻,接着再由轻到重…… 末笔是按着齐朝槿的习惯,反捺。 水鹊自信道:“会了。” 齐朝槿松开手,水鹊学着方才的行笔再写一个,果然整体结构好多了,三部紧凑。 他满意地让齐朝槿看。 “真厉害。” 齐朝槿的语气认真,不像是糊弄他的。 他原猜想水鹊出身高门大户,但按理来说,高门大户都注重教育,应当不至于像水鹊这般稍显稚嫩的习字水平。 不过小郎君经常也表现得没什么生活常识似的,齐朝槿只能是做猜测,他是摔到脑袋全盘失忆了。 齐朝槿陪他一个一个字地纠正。 到后面水鹊的字写起来都沾染了齐朝槿的用笔习惯。 好像独独留下了他的印记一般。 这样的念头一起,齐朝槿的心跳都漏了节拍。 后面跳得更快更重了。 齐朝槿不太确定水鹊是否听到了他胸膛鼓动的鲜活声音。 他极力想压制,但盯着那些字迹。 质问自己,明明知道标准的笔法,却还偏偏要让人跟着自己的用笔习惯走了。 齐二。 你当真没有私心吗? 他的牙关绷着,怀里的小郎君却侧过身来,温热的掌心按住他胸口。 水鹊垂着眸子,低语道:“你心跳声太吵了。” 剧情进度还一点一点的涨。 让人想忽视都难。 齐朝槿:“我……” 后面有人冷声:“书斋肃静,你们在做什么。” 水鹊躲在齐朝槿怀里,从肩膀上冒出对澄澈的眼睛往门口看。 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