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殿,牵入两匹高足贡马,皆是膘肥肌腱、神采雄骏。 水鹊往大襄使臣当中看去。 震惊得呼吸一窒。 为首的高大胡人,鹰目深深,头戴金冠,身穿绛紫窄袍,腰带是金躞蹀。 那个是……乌淳? 好像比此前认识的木讷胡人形象,相差极大了。 他满脸严肃,鹰眼锋锐,目不斜视,拜见天子时和大融人的礼节相似。 左足屈膝,右足下跪,窄袍绷紧了一身精劲虬扎的肌肉,双手抱拳碰右肩,此为一拜。 水鹊原本担心,对方在大庆殿上就做出了认识他的模样,那他还不知道之后要如何同皇兄解释。 所幸并没有,对方只是按照礼节,进献完贡品后便回到大襄使臣的行列当中。 朝会结束,圣上赐御宴,往偏殿去的时候,水鹊听到有武官谈论,一个陌生的名字,综合判断应当是乌淳回归大襄后的名讳。 他们说,他是大襄最有可能继任的王子,大襄的国王此时病重,本当是夺权的好时机,却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千里迢迢赶到大融朝觐。 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大融国力强盛,连大襄也不可避免地想要攀附大融。 只有齐朝槿和魏琰的神色怪异,眼中带着提防。 偏殿是常常摆宴用的,玉除彤庭,画栋朱帘。 盛筵满座,推杯交盏,这样的大筵席,菜式百样,不断有宫人鱼贯而入,更换菜碟,中央舞衫歌扇、丝竹管弦,往往可以使热闹持续到入夜。 筵席的座次比方才朝会时要自由一些。 魏琰和旁边换了座次,挤到水鹊旁边,“那个胡人,不会还惦记着你吧?” 他说话拈酸带醋的,多少有些说不清楚的吃味。 水鹊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偏头小声问魏琰:“为什么舅舅一直盯着你?看起来好凶。” 安远侯见魏琰和水鹊靠得这么近,更是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从对面直接跨越过来,狠命揪住魏琰的耳朵。 魏琰对刀剐般的眼神视若无睹,耸耸肩:“安远侯年纪大了,总有些毛病。” 他和水鹊又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棒打鸳鸯?! 想要亲上加亲,还不乐意了。 魏琰乐颠颠地给水鹊布菜。 水鹊的口味,他早已经了然于胸。 肉吃多了,口中有些腻得慌,恰好有宫人持酒壶,将流香酒倒入白玉高足杯中。 杯盏不大,水鹊微仰头,一饮而尽了。 那宫人却不知道怎么的,足步趔趄,手中一抖,清透的酒液洒在水鹊的宽袖上。 当即两腿颤颤,要跪。 水鹊不想在这样的年节闹出点什么来,何况就是弄脏了一角而已,安慰他道:“无事,你退下吧。” 他早已褪了大缎毡斗篷,筵席却越吃越热,想来是偏殿这么多人,恒舞酣歌的,不够透气。 魏琰还在挑鱼刺,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问:“你到哪里去?” 水鹊犹豫,小声回答:“小解。” 顺便到外面透透气。 魏琰和狗皮膏药似的黏人,“要不要我陪着你?” 哪有人小解还要跟着的? 水鹊莫名又想起之前还在长州县时对方糟糕的话,他实在是怕了魏琰了。 “不要,你吃你的。” 魏琰落寞,“那你要快去快回。” 水鹊:“不许催我。” 魏琰望着他的背影从侧门走出去了。 水鹊到另一边净了手,身上闷闷的热,他将外袍解开了抱在手臂中,到偏殿外的御苑逛了一圈,池中锦鲤游曳。 好半晌,还是觉得过热了,想回去同段璋说一声,自己不吃了,先回去休息。 却在拐角撞入一个清冽怀抱。 水鹊脸颊闷得酡红,眼中波光潋滟,“嗯?” 第83章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32) 高了他一个头的身量,足以轻轻松松地把撞上来的沅亲王揽入怀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