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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节



    涂钦午安慰道:“明日我们早早地来,现在先找地方落脚吧。”

    老摊贩笑呵呵,热情洋溢地为外地游客介绍,“我们安泗郡近来游人多,但邸舍没多少,最好的是这条街尾的福来邸舍。”

    “你们现在去,应当还有房间,前头几位仙师,老朽也是这般介绍的。”

    水鹊点头,转步向结尾的方向,回头扬扬手道:“谢谢老爷爷。”

    他脸颊在日暮的光亮中,弧度柔和精致。

    犀颅玉颊,雪肌粉腮,天生一副好颜色,叫路过的游人频频投诸视线,又再留意到小仙师身旁。两个人高马大同样气质不凡的青年。

    暗自感慨今日怎么见到这么多仙长。

    福来邸舍的掌柜问他们打尖还是住店。

    眀冀淡淡道:“住店。”

    掌柜惋惜道:“如今时节,游人多,前头五位来自沧海剑宗的仙师各订了房,邸舍的客房这下只剩两间天号房了,仙师你们意下如何?”

    若是京城,倒是有专门开设为修道的仙师服务的客栈。

    然而安泗郡此前甚至能堪称穷乡僻壤,这样的客栈是没有的。

    涂钦午还没开口说话,水鹊就道:“那我同眀冀一间!”

    当然是纯阳之体的男主阳气重了。

    而且涂钦午小时候睡姿不好,长大了水鹊也不喜欢偎着他睡。

    涂钦午没法,悻悻和他们在两隔壁分别。

    风尘仆仆的,自然要先洗一个澡。

    福来邸舍的服务很周到,今日是端午,按照人间界的习俗要“浴兰”,采兰叶煮汤而浴,清爽身心,一点疲惫也能消散了。

    水鹊比较磨蹭,他让眀冀先洗了。

    等他洗完,小二过来换汤水,水鹊才慢慢吞吞地从储物袋里找出夏衣,往卧房专门洗浴的内间去。

    所谓内间,实际上和卧房的床铺也只隔了一扇大的黑木屏风。

    水声几乎没有阻挡,在同一房内,稍微的波浪涌动也能听见。

    眀冀心神不定,他坐在床沿等待,桌边烛火如豆。

    他下意识想找本书看。

    可一探及腰间的储物袋,想起内有何物,眀冀就和碰到火舌一般收回手来。

    那本秘经终归是不能看的。

    水鹊洗净了出来,漱口洁面之后,就准备吹了烛火睡觉了。

    窗外已经是月朗星稀。

    结果眀冀非说睡地铺,水鹊和他来回争论两轮,问又问不出来缘由,就又同这个犟牛一样的男主置气了。

    那点阳气,眀冀不睡床上,他还不稀得要呢!

    小宗主气冲冲,丢下一句:“我去找铁牛一起睡!”

    房门嘭然关上,背影也见不着了。

    水鹊一出门就左转隔壁,推门而入。

    室内一片漆黑,灯烛已经吹灭了。

    好在天号房的布置都大同小异,像床铺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铁牛……?”

    怕人是已经睡着了,水鹊喊得小声。

    床铺的素帐已经放下,只有月光,他也看不见床上的情状。

    只好摸索到床边,撩开素帐。

    他才这一个撩开的动作,床内迅疾地伸出一只大手握住他的手腕。

    素帐系起,借着月光,水鹊看见了对方深邃冰冷的眉眼。

    不是铁牛……?

    他进错房间了?

    宗慎这也才看清来者不是什么贼人。

    这人似乎是刚沐浴了兰汤。

    身上有菖蒲、桃、柳的香气混杂,其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似草木香,而是绵甜的。

    看着他,由于惊讶而微微睁大了眼睛。

    端午辟邪用的小符,松松散散斜插在半束的乌发上。

    夏衣轻薄,被宗慎握住的手腕,衣袖褪下来到肘弯,小臂流香雪腻。

    水鹊小声道:“你能先松开手吗?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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