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察地一顿,双方点头致意。 水川和兰听寒彼此的态度很生疏,毕竟只是名义上的养兄弟,毫无血缘和亲情基础,水川询问兰听寒:“临时的疫苗站在哪?” 兰听寒指向了最大的那顶帐篷,“处理伤口和接种疫苗都在那里。” 洪水是最大的病原体的媒介,当下又是夏季,获救后要尽快接种疫苗,防止出现感染性疾病的流行。 水川转头,“哥哥,走吧。” 他带着水鹊到中央那顶大帐篷里。 李观梁忙里忙外,火急火燎地运着物资赶回来。 见了安然无恙的李跃青,立即询问水鹊的去处,脚不沾地大步流星往疫苗接种点去。 李观梁撩起帐篷帘子,步伐倏然顿住。 帮忙接种疫苗的医生仍旧是梁湛生,只是对面的人换了,确切地说,水鹊依旧很害怕地让人捂住了眼睛,只是帮忙捂眼安慰的换做了另外一个青年人。 李观梁似乎知道,为什么当初在卫生所里,水鹊会躲到他怀里,自然而然地寻求帮助了。 后方的李跃青走上来,拍了拍李观梁的肩膀,“对,是的,水鹊是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疫苗注射结束。 水川松开手,垂下视线,把棉球递给水鹊用来按住针眼,“再观察一下吧。” 他们到旁边的位置坐下。 水川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和水鹊见过面了。 他们父母离异分开的时候,两兄弟还是在小学,好在后来上的是同一所初中,再后来水川被父亲安排进了军校,只能偶尔翻墙出去找高中生的哥哥吃饭,顺便把死皮赖脸纠缠哥哥的男生们扯进巷子里打一顿,然后回军校被逮住挨罚。 等到水川毕业进军队,就更加难以和水鹊见上一面了。 听母亲说哥哥下乡插队当知青了,水川好不容易才申请调动到这边的91集团军服役。 水川问:“最近几个月还有像以前那样犯哮喘吗?几次?” 水鹊扣了扣手指,他怕水川太担心,专门往轻松了说,“没有,没有以前那么严重,就一两次吧。” 水川皱紧眉心,严肃的神情和父亲如出一辙,“真的吗?” 水鹊点点头,“嗯!” 水川又问:“有人欺负你吗?在这边习不习惯?” 水鹊摇摇头,反问:“怎么会有人欺负我?” 水川这才松一口气。 他总觉得,没有他,身体虚弱的哥哥会受欺负。 毕竟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水鹊就发育得缓慢,水川认为是胎儿时期的自己争夺了大部分的营养,才让哥哥出生的时候像早产儿一样又轻又小。 从小父母就教育他要照顾爱护体弱的哥哥。 水川也觉得本当如此。 他们在同一片羊水里发育,在同一个摇篮里待哺,从小到大的玩具零嘴都是共享,血脉相连,他生来就是要守护着哥哥的。 看到水鹊平安无事,他的心情也放松下来,神情缓和不少。 这时候,李跃青从外面进来,坐到水鹊身侧。 李观梁是队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确认了水鹊平安后,又去清点物资了。 李跃青从他手里顺来了一壶热好的水,以及一包压缩干粮,递给水鹊,像是随口问:“饿不饿?” 水川逐渐皱起眉。 因为水鹊从小就很受欢迎,小学都是孩子就还好,初中起周围桃花不断,相当大一部分还是男生,那种人脸皮厚,很难解决。 水川为了保护哥哥,已经训练出来一种犬类般的警觉。 他抬手,有些想阻止水鹊接受陌生人递来的东西,但是仔细一看,压缩干粮是军队发放的物资,对方又是水鹊在这里的朋友,他好像没有理由和立场阻拦水鹊。 水川的手收回,搭在大腿上。 李跃青似乎是随口感慨,“你们居然是兄弟,真是没想到,光从外表上不多相像。” 他继续没话找话一般,“听说异卵双胞胎是越长大越不像的,你们小时候长得像吗?” 水鹊回忆了一下,“小时候可能会相像一些吧,毕竟小孩子没有长开。” 水川沉默无言地从胸口的衬袋里拿出一块帕巾,是叠得相当方正的,铺展开,里头是一张黑白老相片。 他递出去。 是一家四口的合影。 男人和女人长相年轻般配,孩子七八岁大的样子。 李跃青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男人抱起来的小男孩是水鹊。 眼睛乌亮,嘴唇翘翘,玉雪可爱,简直是樱桃桑葚儿。 一看就是家里捧在手上的心尖子、眼珠子、肺叶子。 而站在女人旁边的另一个小男孩,端正严肃地盯着镜头,少年老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