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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节


和售货员说话的时候,就眼巴巴地看着了,听梁湛生的意思是买给他的,眼睛顿时亮晶晶要发光。

    “你人真好!”

    他高兴地打开麻纸,自己咬着一块桃酥,又捏起来一块,递给梁湛生。

    梁湛生摇了摇头,拒绝道:“你吃吧,太热气,我不吃了。”

    他多打量了几眼水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热天这人好像不会出汗一般,穿着短袖和短裤,浑身清清凉凉,仿佛三月雪堆成的,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人,想着是不是贴上去就能把凉气传过来。

    梁湛生忽而问:“你头发是不是长了?”

    水鹊咬着桃酥,说话模糊不清,“有吗?”

    他侧了侧头,看见了自己的发梢,好像是对比春天才来的时候长了一些,乌发柔软地垂落颈侧,快要靠近锁骨了。

    梁湛生:“别找村里的那个师傅剪头,他剪的不好看。”

    只会给人直接推光头发,村民大多是自己剪,也少了给他钱。

    梁湛生想了想,问售货员买来一根红头绳。

    这个就比桃酥便宜多了,一分钱一根。

    他说:“我帮你扎起来。”

    水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以前有的世界里还青丝过腰,要人帮他梳开了仔细束起来。

    他在前面吃桃酥,梁湛生在后方微躬身弯腰,洁白修长的手指,穿过又细又软的乌发。

    梁湛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诗中写粉腻乌云浸了。

    小知青的颈后肌肤确实雪白粉腻,而稠密乌发如云。

    他一边给水鹊扎了个低低的小揪。

    一边压低声音,似是不经意间随口一问:“你和李观梁谈对象了?为什么没考虑过我?”

    水鹊听清楚他的话,僵直了背影,“什、什么?”

    梁湛生松开手,“不考虑我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当时不是说要选我,在地上画个四方块,算是入洞房。”

    水鹊转过身来看他,后边的乌发小揪一晃一翘,“你说的什么呀?”

    梁湛生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什么的情绪,放松道:“我开玩笑的。”

    水鹊满目茫然,不知道他说的是前一句让考虑他是开玩笑的,还是后一句他抱过自己是开玩笑的。

    梁湛生拨弄了水鹊的小乌揪,调侃他:“像个妹妹。”

    和小时候一样漂亮。

    他还能回忆起来,但是水家兄弟却似乎把他完全忘记了。

    第185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26)

    水鹊直到盛夏快要结束了,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小时候确实有个姓梁的哥哥,大他要五六岁了,但是不和他们一样住在海城的军区大院里,偶尔过年的时候回海城住,才会过来和他们一起玩。

    因为当时大院里一起玩的全是和水鹊同龄的五岁小孩,这位姓梁的哥哥满十岁了,身高比他们这群萝卜头要高好一节。

    每次一到春节玩扮家家酒,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抢到新郎的位子。

    后来有一年梁湛生没来,水鹊当时已经上小学了,虽然已经不再玩家家酒的游戏,但还是留意到,问了一句为什么梁哥哥今年不回海城了?

    当时父母听到了他的话,母亲垂头没回答,父亲叫他不要多问,以后也别提起。

    好奇怪。

    当时水鹊想不明白,大人说话怎么总这样神神秘秘?

    但是之后家里本来和美的父母,突然开始频繁地理论争吵。

    每当那个时候,水川就捂着水鹊的耳朵,两个人回到房间里写作业,但是房间的隔音不好,水鹊还是能够听见书房里的对话。

    提到了梁哥哥的父亲。

    水鹊才知道为什么那个姓梁的哥哥只有过年过节才回军区大院,原来平时要跟着驻扎东北的父亲去北方上学念书。

    对方的父亲当年曾经是水鹊父亲的上级,一个兵团的老首长,解放后就到了东北的军团驻扎。

    那年天下一乱,老首长被迫害打成了□□,挨打示众,遭批斗睡牛棚,唯一的儿子也让人锁了黑牌挂到脖子上,成了“可教育好的子女”。

    老家的老父老母听到这些消息,还没上京告御状,就在路途上意外去世了。

    一整个家子,剩下梁湛生一个,逃到南边去,之后杳无音讯。

    小时候水鹊还听不懂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现在想起来,终于明白当初父母是吵什么的事情,没过一年就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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