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座位。 客运车在黄土道上摇摇晃晃行进。 好像连窗外的树也倒退得比上午慢。 李跃青出去一趟,约个会就把去年的工分钱花光了。 他去年夏天高中毕业的,工分没挣满,但也有二十几元,零零总总,竟然在今天恰好花完了。 李跃青其实没什么斗志,上学也可以,回家念农业大学也可以。 在家三餐温饱不愁的时候,他每天按时上工,除了给门口的菜地照顾一下,也不会给自己找别的事情做。 不像李观梁一天到晚闲不下来,不仅要指挥队里生产,还要自己耕耘自留地的稻田。 李跃青在上学的时候,还会学城里的木工师傅的技术,回家打农具打木家具卖给供销社或者是村民,拿那些钱来,目的是自理高中的伙食学费住宿费,不给他哥添加负担。 但是回家了,吃家里住家里,就没那么多要花钱的地方,除了地里的事情,他今年以来都没有干别的杂活。 李跃青感觉自己不能再这样,他得想点赚钱的门路。 他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杨树。 右肩上一沉。 李跃青低下头。 是水鹊逛一天太累了,睡着了靠在他肩膀上。 小脸比外面的火烧云淡一些,粉扑扑,皮肤又细又白。 李跃青自言自语地问:“你为什么和我哥在一起?” 水鹊好像睡梦里捕捉到什么关键字,无意识惦记着剧情。 鼓胀红唇翕动,声音像啾啾唧唧一样小细。 “三转一响……” 李跃青诧然挑眉。 难怪他哥前头卖米买自行车呢。 “就这个吗?”李跃青年轻气锐,不服道,“那我也能挣来。” 李跃青知道,到了腊月中旬,知青们全是要坐火车回家探亲的,等年节之后又再过来。 大概要分别一个月。 他想赶在今年腊月前。 到时候他们农闲,但水鹊应当要在学校里开扫盲班。 “你等着吧,今年我至少要凑到其中一样。” 李跃青认真问:“到时候,你能不能和我谈?” 水鹊正浅眠,只听到他在不停地说话,但像是隔了一层水帘,内容是听不清楚的。 “嗯……” 他拖长了尾巴音,意思是让李跃青别吵他。 李跃青却把这当做是答应了。 窗外路过一片芦花荡,青浮萍,紫浮萍,白菱角,红蒲棒,水鸟在日暮的芦穗里啁啁啾啾。 李跃青又莫名其妙开始傻乐了。 第188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29) 七夕是个清爽的秋日,到了夜里,院中的月光更是明亮,深蓝的夜空里,月圆似盘。 李跃青回到家里,闲不下来,他哥应该还在地里忙。 他做完了晚饭,随便吃了点炒豆角拌饭,又浇灌了门前的自留地。 如果不是天暗下来了,再出门不方便,李跃青就要上后山挑几棵好的杉树。 他干完活,实在没事情了。 就打井水,挑回来,急匆匆生火烧水洗了澡。 确保周身洁净,对着神龛上李家的牌位,火柴一划,点了两根火红蜡烛,插在牌位前的香灰炉上,又烧了三柱高香。 四起八拜。 拜完了屋内的祖宗,他搬着矮桌子到院子里,摆上一盘瓜果,对着月老儿,二红蜡烛三高香,四起八拜的流程又走一遍。 李跃青一手捏着针,一手掐着红线,对着月亮借光。 但那红线就是怎么也插不进针尾的缝隙里。 李观梁回来便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模样,为了红线和针,憋得脸红脖子粗。 李跃青才发觉对方身影,“回来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