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沈匀霁声音不大,“我想问问您,或许您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 对面陷入了沉默。 “或者,你告诉我,他还会回来吗?” 韩明半天才挤牙膏似地说道:“肯定会的。他,他其实今天是去参加股东大会,没有别的事。” 但其实韩明自己心里知道,如果江渡岳今天没有在六点前联系沈匀霁,那就不仅是股东大会失败的问题了。 江家父子闹翻的事情已经在圈内人尽皆知,这场恶战最终只会以其中一方进监狱收场,加上江恒手段强硬毒辣,所以,江渡岳的确可能“回不来”。 但他明白这些日子里江渡岳的良苦用心,也实在不忍说些有的没的去刺激沈匀霁。 “恒润的股东大会?” 沈匀霁心中已经明白了三分。 怪不得他昨晚会问自己那个问题。 原来今天是他的背水一战。 他想罢黜江恒这个董事长,但若是股东投票没通过,那他可能就是被踢出恒润的人,这样一来,他俩就要“颠沛流离”了。 “我知道了。”沈匀霁轻声回道,“谢谢你。” “没事。” 韩明没有说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沈匀霁仍然惴惴不安。 她希望江渡岳可以不要那样“拼”,失败也好,流浪也罢,她已经不在乎了。 只要他可以平安归来就好。 她越是这样想,时间就越难熬,做事也心不在焉。 由于她昨天错过了最后一场期末考试,现在只能发邮件联系老师,请他安排补考。 但只是一封小小的邮件,沈匀霁楞是写了半个多小时才写好。 所幸教授知道她是个很刻苦的学生,得知事情之后,他很爽快地答应帮忙。 补考日期被暂定在了8月20号,沈匀霁看着日期,又陷入了沉思。 那个时候她和江渡岳会在哪里呢? 如果他们要“逃离”这里,是不是还要偷偷摸摸溜回沪市考试?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乱如麻,思虑万千。 最后,她想到喉咙都有些发干,只好站起来去厨房烧水。 她接了满满一整壶水,打开了电水壶的开关。 滋—— 静音电水壶不称职地发出了声响。 沈匀霁靠在墙上,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壶里的水,被放在小火上慢慢煮炖,备受煎熬。 咕嘟咕嘟,随着沸腾的水声响起,开关“啪”地跳起。 也就在这时,她忽然隐约听到手机响起的声音。 她立刻跑进客厅,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喂?” “阿霁,收拾一下东西,我一个小时后到家,然后我们就走。” 是江渡岳的声音。 沈匀霁没有多问,只是应道:“好,我等你。” 她想,看来是要“浪迹天涯”了。 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有江渡岳在她的身边,那在哪都无所谓。 冬日里下过雪的海滩,春天时花海遍野的草原,炎夏里静谧清凉的山谷,或是秋风吹过时铺满黄叶的长街。 只要他在,即便是普通的日子,她也可以和他去看这个世界,可以两人三餐四季。 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还有一个小时,她要赶紧收拾一些东西。 她打开储物室的门,拿出了当时搬家用的纸箱,麻利地把它们撑开,然后分别铺上了干净的白纸垫底。 接着,她开始逐一打包日常用品。 碗筷带两套就行,卫浴用品也要带上,至于被子,可能只能暂时先拿一床走…… 她有条不紊地打理着,在江渡岳打开家门的瞬间,她将最后一个电水壶放进了箱子里。 “阿霁。” 沈匀霁回头,和江渡岳目光交汇。 江渡岳穿着正式而熨帖的西装,英挺而笔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