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馨没有多说,只留下神秘一笑,便扶着侍女的手缓缓离开了。 曾姑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抱着手臂轻叹一口气,道:“这人真是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竟这样说她?你们不是交好吗?”秦姑娘奇怪地看她一眼。 “我与她交好,是因为宁夫人待我极好,素日里自然万事都依着她,但不代表我什么都赞同她。”曾姑娘看了秦姑娘一眼,“你的话,应该是明白的。” 秦姑娘陷入沉默,她在家是嫡出,但也有身份远高于她的堂表姐妹,姑娘们之间不平衡的相处之道,当然明白。 “唉,不说了,那位陈姑娘好自为之吧。”曾姑娘抚了抚耳后长发,带着侍女也离开了。 四下安静了,没有人在身旁没安好心的叽叽t喳喳,陈筱艾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你这样,比我去赴宴时应付那些人还累。”文灵菲笑着给她满上茶水,“这些小姐姑娘们,果然都是不好相与的。” “幸好我不是这京城里的什么小姐姑娘,若是出身家世稍微低些,真是上哪都要低上那么一头,哪有现在自由自在。” 陈筱艾说着打了个哈欠,嫌着面纱碍事,索性取下递给虹夏,端着茶杯连喝半杯醒醒神,正要与虹夏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哎哟一声,接着就是一连串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众人一回头,就见顾嬷嬷并两个侍女正扶着一位深紫色衣裙,雍容华贵的贵妇,那贵妇好似被什么吓到一般,脸上满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捂着胸口的手指更是颤抖不已。 “太夫人,这是怎么了?”文灵秀连忙上前去搀扶,陈筱艾也上前查看。 眼见陈筱艾的脸越来越近,南安公太夫人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她死死地抓着顾嬷嬷的手,瞪着双眼,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天花板,眼前晃过一幕又一幕前尘往事。 那是一个雾蒙蒙的夏末天,年轻的俊美男人从自己手上央求到心仪的字画,在友人的调侃声中,大方而又热烈地追求站在湖边观望的美貌女子,两人情投意合,执手相视而笑,此情此景犹如神仙入画一般。 南安公太夫人恍惚还记得,自己捏着帕子,笑着直拍掌不已,惹得那对神仙眷侣终于有了迟来的羞涩,双双朝自己望过来,两人天生就带着些许相像,就连含笑的嘴角,翘起来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自己那时说什么来着? 对了,她对坐在身边,同样开心不已的淑慧说——他们天生就该当夫妻。 “太夫人?太夫人?” “快,快喂点水。” 嘴唇被掰开,轻轻喂了什么硬物进来,温水缓缓灌进。 南安公太夫人不受控制的咽下去几口,感觉那硬物在自己的胸口处徐徐化开,一股缓和的热意游向无力软绵的四肢,那股麻痹感顿时散去不少。 “太好了,太夫人醒了!” “我的天爷,这突然是怎么了,太夫人,您可别吓我。” 顾嬷嬷拧着眉,朝围在床边的众人喝道:“太夫人只是一时胸口闷痛罢了,在府里也是没伺候过,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快退开!” 年轻一些的妈妈和侍女忙退开,坐在床边刚为南安公太夫人把了脉的陈筱艾对顾嬷嬷说道:“让人将窗子打开,透些新鲜的风进来,太夫人这样胸口闷痛的老毛病,千万不能憋着,屋里也不能太闷。” “是是,快去将窗子打开些。” 陈筱艾解开南安公太夫人的狐狸毛围脖,看了看衣衬又道:“顾嬷嬷,太夫人出门,定备着要换的衣裙吧?” “是的,一应都有的。姑娘这是?” “里头这件衬裙也太紧了些,勒得人不好喘气,尤其是太夫人这样容易内里疼痛的,该穿那些松软透气的才好。”陈筱艾说着,捏着帕子为南安公太夫人擦了擦眼角泪水,“您先着人为太夫人换身衣服吧。” “可太夫人刚服了药......” “无事,那药起效快,想来太夫人此时已经舒缓许多,换了这紧勒的衬裙才是要紧。” 顾嬷嬷俯身一看,南安公太夫人已经清醒,脸色也好了许多,半眯着眼睛朝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顾嬷嬷喜极,连道几声佛,唤了两个手脚小心的侍女来为太夫人更衣。 陈筱艾和其他人避到旁边屋子去,文灵秀后怕道:“早年就听说太夫人胸口疼的老毛病,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一发起来竟还是如此之急。” 陈筱艾看着侍女轻手轻脚的进出,说道:“我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