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好记性,奴婢以往在宫外当煮药医女,闹疫时曾接触搬运过尸体,王太医既然忌讳女尸,不敢查验,那不如让奴婢代劳吧。”陈筱艾一边解释着,还不忘阴阳王太医一把。 李汋略略思索道:“姑娘既然不怕,那自然是方便。只是晨妃娘娘那怕是.......”让贴身的宫女去搜查女尸,这种晦气事,哪怕好性子如晨妃,也怕是要不满忌讳的吧。 “公公放心,我们娘娘万事以要事为先,如果奴婢能帮的上忙,定然同意奴婢的。” “如此,就麻烦姑娘了。”这一时半会李汋也不能立刻喊来熟悉的太医,如果只是确认伤口,那让陈筱艾上手也无妨。 陈筱艾得到同意,立马去洗净双手,在其他人的注目下,蹲身打量了下羽舟的尸身,伸手扶起羽舟已经慢慢变得冰凉的手臂,将袖子敞开,除了一些平日伺候主子时难免留下的磕磕碰碰,或是陈年旧伤,并没有咬伤那般的伤口,陈筱艾检查完羽舟的双臂,便打算从脖子处查起。 羽舟死前还戴着厚厚的毛领,陈筱艾轻手轻脚的解下毛领放在一旁,双手扶着脖子两侧轻轻转动,从后脖子处缓缓用指腹确认,指尖突然沾到一点不属于身上衣物的质地。 陈筱艾眨眨眼睛,换了下位置,从尸身的头顶上方抬起头颅,在离羽舟耳后一指的地方,贴着一块厚厚的纱布,因着头发和毛领的遮掩,旁人完全看不到。 “公公你来看着,我把这纱布撕下来。” 李汋将躲在一边的王太医拉过去,两人一起看着陈筱艾将纱布撕下,露出铺在伤口上的棕褐色药膏,一股微苦的药味顿时散出来。 冬绘赶忙递过来自己的手帕,陈筱艾拿着手帕将药膏全部抹干净,露出创面有些坑洼不平的伤口来,旁边还有一圈又一圈的青紫牙印,看来悦美人被杀时并没有一口咬下这块肉,而是挣扎许久,才能留下这么多牙印。 不过这羽舟杀害悦美人时也是足够坚定,牙齿是人身上最坚硬的部位,被咬所产生的痛感可是很难忍受的,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把悦美人溺死。 王太医磨磨唧唧地看了一眼,肯定道:“是咬伤没错。” 这人真的只会说废话,李汋实在不想搭理他,看着伤口困惑道:“这咬伤怎么在这里?这脱了衣服都不一定能发现得了。” “应该是她溺死悦美人时留下的。” 李汋眯着眼睛更加困惑了,愣是想不出来是个什么姿势能在这儿留下伤口,忙道:“姑娘请指教一二。” “不不您客气了,简单来说就是......” 陈筱艾转身看到冬绘站在不远处,在她一脸“你不要靠近我啊”的警惕中微笑让她过来,指着地板让冬绘仰身躺下,李汋就站在旁边,冬绘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配合躺下。 她躺下后,陈筱艾欺身压到她身上,双手双脚并用,控制住冬绘的四肢,将她死死的压住了。 冬绘也明白过来,她承受住陈筱艾的身体重量,伸长了脖子假装要去咬陈筱艾,发现按自己和陈筱艾的身高体型,在那种被压住的情况下,的确只能够到耳朵,还有后脖子那一处左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姿势的确是能咬伤到这里。”李汋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姑娘们快起来,小心地上凉。我这就去回禀皇上,羽舟......便是杀害悦美人的凶手。” 说罢李汋自己也顿了一下,说羽舟是杀害悦美人的凶手,那不就等于说傅皇后是....... 李汋心里自然也是有一杆秤,于公于私,傅皇后对他这个御前太监不薄,由他当众去告知这一消息,肯定会把傅皇后得罪透顶,但此时除了他压根儿没有合适的人员来。 王太医在一边凉凉道:“刚微臣过来,皇后娘娘已经晕过去了。”身为慧贵妃的人,皇后出事,他们自然心里乐。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