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开始骂傅爹,傅挽立时就“不孝”地借机溜了,出了院门才抚着心口长喘了一口气,揉揉脸安慰自己,“六爷啊,没老婆的时候怕娘不丢脸的。” 这话音才落,面前的假山后就转出来两个托着托盘的丫鬟。 傅挽飞快地放下了手,“刷”的一声抽出袖中的扇子打开,潇洒地摇了几下。 她像是才发现了两人,抬起眼来,朝她们微微一笑,“前院可是忙完了?” 两个小丫鬟才刚进傅家不久,往日只听那些同屋的小姐妹怎么说六爷帅气俊朗,却不防今日突然撞见,一时间都是羞得满面通红。 左边那个只低着头不说话了,右边那个活泛上一些,抬起头来粉面桃腮地瞧了眼傅挽,用力抿了下嘴,“回六爷,前院还忙着。” 话说得没有任何出格之处,可那双眼里,却没藏住情绪。 傅挽眼里笑意不褪,只用扇遮了半边脸,一双显得愈发大而深邃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掠过,点了下头,“嗯,那你们去忙。” 说完就径直离开了,混像是没注意身后缠缠绵绵的两道视线。 绕过一个走廊正好遇见了脚步匆匆的扶画,待她站定行礼后说了几句,傅挽就转着扇子,说起了她刚遇见的那两个小丫鬟,“右边个高插了个包银簪子,鬓发间还藏了朵白梅的那个,找个理由打发出府去,赶在明日寿宴之前。” 扶画一怔,知晓她要打发人走,定是瞧出了不对劲。 立时也不敢再耽搁,安排了个小丫鬟引起争吵,借机撞了她拿着的托盘,砸了上面新上的流花玛瑙杯,借机责骂了,一个打发出府,一个扣了三月的例银。 被扣了例银的那个得过嘱咐的小丫鬟,脸上一副戚戚然,心里却热开了花。 她完成了任务,扶画姐姐给的奖励,定然比三月的例银多。 却是被打发走的那个,哭着喊着不肯,被人强拉着才拉出府去。 又过了两日,从忙乱中缓过劲来的扶画才想起了这个被赶走的小丫鬟,让人去收拾她未带走的铺子时,却从她的枕头里找出了一些药粉。 拿去扶棋那里验出是什么药物后,扶画更是气得发抖。 这般歹毒的计谋,若不是六爷见了人疑心不对,他们怕都会打个措手不及。 傅挽也没想到她瞧着不对的人背后会藏着个大阴谋,她又外出走了一趟,遇上好些个主动要在明日来府上贺寿的,挑着人点头应下了。 便是如此,纪氏寿宴这日,傅家门口的大路上,还是堵了好长一段路的马车。 。 傅挽让小七小十在门口迎客,遇上偶尔几个才自己亲自去迎,二院内则是交给了傅九,配着热闹了一整日,也让杨州城的众人瞧了场大热闹。 热闹到了天黑,终于将最后几个醉醺醺的酒鬼都送走了。 傅挽今日喝的酒都掺了水,一日下来也就是微醺,等人都走了也就不趴在桌上装醉,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摇晃地走了几步后,目标清楚地朝着茅房而去。 装醉简单,难的还是要忍住三急。 只是在她离着目标还有几步路的时候,背后匆匆走来一人,上来就拽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镶进她的骨头里,硌得她疼得皱了眉。 “傅四还没回来?!” 这明知故问的话,难为他还能问得这么激动。 “五姐夫你这又是在问些什么?”傅挽甩开他的手,“今日宴席之上,你瞧见四哥的身影了吗?着急忙慌来问,我还当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尤其是她被拽住的胳膊,此刻还在生疼。 “你五姐今日参加了宴席,身子实在支撑不住了才退下,我光顾着她,方才等她睡了,想起要找傅四才知晓他从未回来过……” 邹南城脸上担忧与懊悔夹杂,“他明明说好定会在阿娘寿宴前脱身回来的。” 这一句话,傅挽就听出了不对,也顾不得去揉胳膊,立时就盯住了邹南城,“五姐夫说这话,是说四哥出了什么事,耽搁住了,还是他又冲动行事,为什么人打抱不平,被卷入了难以脱身的麻烦里?” 邹南城不敢看她,只看向旁处,“他叮嘱了我不准说,又说定会在阿娘寿宴前赶回来,说是怕你们为他烦心,我也就……” 傅挽气得肝疼,冷笑出声,“五姐夫与四哥还真是好兄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