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在他身后,两人看着好似并肩而行。 肖平略顿了顿,三两步追到门口,“曾兄,午膳学院有供给的,你这是去哪?” 谢宁池停了脚步,转过身来正好看见罗游目不斜视地从他身侧过去,装着书册的布囊的一侧,绣了一朵淡雅的山茶花。 “拙荆独自在家,我放心不下,回去看看。” 将目光从那朵山茶花上收回,谢宁池抬眼看向肖平,似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今日不回家用午膳?” 他昨日刚到便遇见了肖平,后来又遇见,显见肖平是在家中待了许久的。 肖平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笑得没心没肺,“我可不似曾兄,因着嫂夫人好看,瞧都不让旁人多瞧一眼,我呀,只等膳房吃厌了,才回家打打牙祭。” 谢宁池“恩”了一声,也不否认,转身走了。 待到走出好一会儿,听见身后有人问了一句,继而肖平一笑,声音里一如往昔的单纯,“我也未曾瞧见呢……只是曾兄看嫂夫人的眼光,真真与瞧我们的不同,想来,必是个千古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吧。” 几十步的距离,肖平的声音又非格外大,常人应是听不见的。 故而,谢宁池垂了衣袖挡住紧握的拳头,背影连晃动都未曾。 好似全然未曾感觉到,身后若有似无地坠着的那道视线,以及其中的试探。 正好他进门,傅挽端着一碗面从灶房里出来,讶异地“恩”了一声,抬头去瞧天色,“你昨晚不是说,今日要晚膳才回来,怎又这时候回来了?” 昨晚傅挽烧水洗浴,手泡在热水里时嘶了一声,正巧被谢宁池发现,因而被瞧见了手上不小心被滚烫的锅沿烫出来的水泡。 一点小伤,傅挽原不放在心上,只她近几年养得浑身皮肉都娇嫩了,反倒没了小时候的忍疼能力,毫无防备之下才闷哼了声,却被谢宁池当成了什么大委屈。 若不是她趁机插科打诨蒙混过去了,怕是谢宁池立时就要拉着她撤退。 明明也不是轻易半途而废的人,到了关心则乱的时候,却也很会意气用事。 到了临睡前,说起她今日不用早起备早膳的事,谢宁池便接了嘴说他会在前院用午膳,并“不计前嫌”地让她随便去哪家吃几口,别再开伙。 因而这时候瞧见人,傅挽很是讶异,第一反应便是,“书院里膳堂的菜不合你口味?那你先来吃这个,我再去下一碗。” 谢宁池自然不会说,在学室里便一直分神想着她,怕她一人在家中未曾用过早膳,又无所事事得太过无聊而致使心情郁卒,亦或者想他想得烦躁了,又寻了旁家的长舌妇说话,这才匆匆回来瞧她一眼。 他只沉默地接过她手里的面,自去放了书袋,才端着面去厨房找她,略犹豫了一瞬,将今日遇见的事讲了,“……他虽是我伴读,然六年前便被家族清出族谱了,听闻缘由还是个青楼女子,只不知如今为何会在此处教书。” 寥寥几句,傅挽已经脑补出了几十集的古装爱恨情仇大戏。 按着常规套路走,这事无非就是少年贵族子弟瞧上了个青楼女子,为了爱情抛弃了家族与未来,却惨遭情人离世或背叛的打击,自暴自弃之下,躲在她这小小书院当一位人人闻风丧胆的愤青夫子。 在心里再次感慨自家书院卧虎藏龙,傅挽便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即使从前故交,若是他有心透露衣兄你的身份?” 谢宁池将碗里的蛋肉挑给她,说得云淡风轻,“他并无这等胆量。” 若是有,堂堂一个大家嫡子,又如何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不过是个自以为清高,却弱得好似蝼蚁的人罢了。 说罢这人,谢宁池便又想到了另一个,这次眉目间倒是透出了十足的嫌恶,“那肖平,你日后远着他些,我总觉他所图不纯,行事别有居心。” 傅挽和此人连打照面都未曾,两次都被谢宁池挡了脸没瞧见,哪里知道好坏优劣。听闻他说起,只是点了头表示知晓,又笑嘻嘻地问了一句,“衣兄莫不是想我与旁的男子都少打些交道吧?” 她手中未拿扇子,只习惯性地用筷子抵在弯起弧度的红唇上,存了心去逗谢宁池,“毕竟,衣兄可是小气到连女子的醋,都要与我吃一吃呢。” 谢宁池悍然抬头,正待反驳,却正好撞进傅挽含着笑的眼里。 她还朝他眨了一下眼,差点让他连手中细小的筷子都握不住。 读了许久的史书,通晓了太多治国安邦的大道理,谢宁池却是到了此刻,才有那么一两分理解,为何幽纣会在美色下亡了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