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了答案。 即使任克明没有回答,他也有了答案。 “否则就是。”黎昌出声:“我要离婚。” 任克明陡然抬眼,望向他。 黎昌是在回答任克明的上一个问句。 “否则,我要离婚。”他再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只见任克明的脸色猛然一变,变得煞白。 垂在腿侧的手失力一松。 铁质器具从手中掉落在地,是刚刚解开的那个手铐。木地板旋即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那种闷响,像是痛苦的哼鸣,又像是膝盖触碰在地。 很大声,可任克明没有垂眸去看地板。他的眼睛,只一移不移地,看着黎昌。 黎昌也一移不移地看着他。 看似没有半点退缩的迹象。 可那倔强抬起的面庞之下,其实他的心在收紧—— 这一刻的任克明,在想什么? 会不会在想,刚刚是不是不应该解开手铐?是不是真应该如自己所说的,用这副手铐铐住自己一辈子? 一辈子都别想去法国,一辈子都别想离婚,一辈子都别想走,一辈子都待在东郊别墅,一辈子都捆在他的身边—— 黎昌不愿意这样。 所以他仍然看着任克明,不移开眼神,不退缩。 即使这没有任何作用。 “我不同意。”任克明轻声开口。 “哦。”黎昌也轻声说:“那你弄死我啊。” 他的回答突兀,语气却有一种平淡的疯迹,因为早已料到。 “弄死我,你就不用离婚了。”他说。 任克明微怔,摇头:“你不会死。” “那你就等着和我离婚。” 任克明动了动唇,然后停住。他没再说话。 通红的眼尾,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掉眼泪。眸色映射着窗外日光,却黑得出奇,仿佛暗杂着复杂的情绪。 沉默两秒后,他的脚步终于移动。 他朝黎昌走来。 黎昌罕见地没有后退。 甚至可以说,他就在等着任克明来。 “你又要开始了。”他的声音像从喉咙里开始就被碾碎,筛出唇:“你又要发疯,是不是?” 本来梗着脖子,很凛然。说着说着,黎昌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要不然你干死我……” 他承认自己也疯了,疯得彻底,疯得和任克明不相上下。 “要不然你干死我啊。你现在来干我,干烂我,干到半身不遂,把我干到死。我死了,死了就不离婚了——” 他抑制不住吼出声。 任克明的脚步一瞬顿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