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权沉默。曹瑞看似平静了下来,那双清澈的眼睛却更加坚定有力,犹如黑曜石一般凝视着赵舒权。他觉得自己无法在这样的眼神下编织谎言。 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你猜对了,那确实是我的房子。我给你的待遇可能比提供给其他新人的要好一点。但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你没有记忆,还不习惯现在的生活。你也没有身份证,没有办法独立租房子。我既然签下你,就有义务照顾你。” 曹瑞低下头,肉眼可见地有些沮丧。赵舒权心里很慌。他很担心曹瑞顺势提出搬出自己的公寓。他想留住他,让他继续住在安全系数高、生活条件优渥的公寓里,可他知道自己给出的理由并不充分。 片刻之后,曹瑞问他:“真的是因为……我没有记忆、也没有身份,无法独立生活?” 赵舒权赶紧反问:“还能有什么?” 曹瑞没有回答。两个人四目相对,赵舒权从曹瑞的目光中看出了审视的意味。 曹瑞在观察自己、判断自己是否值得信赖,犹如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在观察示好的陌生人。因而他愈发表现得坦荡,让自己经得起对方的审视。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心虚。把人留在身边,即便对方完全不记得自己,他还是能从朝夕相处中暗暗地感到满足和慰藉。可如果人走了,就连这点慰藉都没有了。 他揣着满心的爱意,就像偷偷藏着一个满溢而出的水罐,小心翼翼地不敢洒出分毫。 曹瑞的嘴唇抿了一下,赵舒权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喉咙口。然而敲门声在这时打破了屋内的气氛,是制片。 曹瑞的反应比赵舒权还快,迅速收敛了情绪,主动提议:“我先出去可以吗,赵总?” 一句“赵总”让赵舒权心里很不舒服,当着制片的面也不好在这种小事上挑刺,沉着脸点了点头。 曹瑞立刻转身离开,动作迅捷得像是不愿在房间里多待一秒,倒是没忘礼数,对制片颔首为礼。 赵舒权心里的刺痛愈发强烈了几分。想起躲在网线另一端的狗仔方冬冬和他背后隐藏的黑手,他暗中紧了紧拳头,转而问制片有什么事。 制片知道老板心情不好,尽量言简意赅地汇报。贺珣的经纪人主动打来电话,表明贺珣本人的态度是仍然愿意出演,并且不介意等待,只是委婉询问档期是否受到进一步影响。 赵舒权“嗯”了一声:“挺好。既然愿意患难与共,以后我们跟贺影帝应该会有更多合作。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你跟黄浩那边说,片酬再加一成,当做误工费。” 制片额头见汗:“赵总,贺珣片酬本来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