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哭意。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这女子戏耍了,有些懊恼,却转瞬即逝。 温泠月其实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他晕厥时的那个奇怪傅沉砚,有意试探,现今倒是确定了……这就是那个神秘贪玩的傅沉砚! 可是为什么,他的变化这样大? 她一眨不眨地打量着眼前人,将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孤方才其实不是怕你,只是……”女子视线太过炙热,他实在说不下去。 温泠月依旧闭口不答,二人莫名寂静了片刻。她突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激动地笑开,肯定道:“哦——你肯定又是在哪里吃醉酒变了个人是不是!” 甚至有些窃喜,因为这种神志不清的死阎王格外好说话。 谁知傅沉砚比她更激动,惊喜地高声道:“你知道呀!” 果然,傅沉砚就是醉了,连胡话都开始说了。可是记得之前二哥告诉她,吃醉的人情绪波动最大了,得顺着他来。 “是啊是啊。” 不就是顺着他说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却垂头,有些不满地撅嘴道:“不是哦,我真的不是他。” “嗯嗯,不是不是。” 她继续接道。下一秒,右手却被男人执起,突兀地被温暖的大手裹住,令她泛上诧异。 “殿下?” 他一改将才的喜怒,收起失落,莫名执着地将她的手带到自己胸膛,隔着锦袍感受男人胸腔内的跳动。 “你听听看,我是不是他。” 想要蜷缩的指尖被男人执拗地按在他胸膛上,姑娘面色微红,愕然对上他的视线,怔愣着不知他意在何处。 傅沉砚他,本来不那么喜欢旁人接触的不是吗。 “殿下,我不……” “为什么总这样叫我,我不喜欢阿泠唤我这个称谓。” 他恢复了委屈兮兮的神情,非常受伤地望向她。 似乎温泠月也不那么会安慰人,尤其是傅沉砚这样的……她一时手足无措,却又不明白她不叫殿下的时候他说他放肆,说了怎么又这样委屈。 男人偷偷打量着少女纠结的模样,觉得她实在有趣,也好玩的很。 暗自窃喜时却忽然有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在男人脸颊。 他作势的委屈戛然而止,莫非她哭了? 反应不及,他的手反被少女牵起,被她牢牢抓在手里,抬脚便跑。 “你、你做什么?”男人看着她一手拽着裙摆,一手牵着他,视线顺着她桃色的长袖落在她们牵着的手上,脖颈绯红蔓延到耳根,愈发红润。 她的手柔软有力,虽然有些冰凉,但比起他的滚烫莫名令他舒适。 傅沉砚觉得自己疯了,可他竟久久没有回神。 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子主动牵手…… 身上湿淋淋的,连绵不断的雨水细密地打在他们身上,适才的轻笑捉弄都化作此时的狼狈和急促。 下雨了。 直到她终于停下,傅沉砚依旧愣愣地望着被她牵过的手。 他们站在最近一个殿的屋檐下,少女在他身旁轻微的喘息,发丝微乱,在他的错愕中抬手指了指天:“躲雨呀。” 衣物在急促的奔跑里失了仪态,二人皆是说不出的狼狈。 突如其来的大雨终究抵不过乌云的重压,化作一场避无可避的杂乱碎珠,簌簌落在玉京。 傅沉砚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他们曾讨论过的一个话本子。 那本《沉鱼拥夜》。 他知道现在想起这些颇是不合时宜的。 但她嘟着嘴,有些无奈地整理跑乱的披帛和外衣,随着她的动作似乎有轻盈的蔷薇香幽幽逸出,糅杂在雨水里,与凛冽的寒风拥吻,融合的恰到好处。 看他没有动,姑娘偷偷打量着他,被发鬓掩去的耳根也有些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和他一样的害羞,视线忽然顿住,抬手将落在他肩上的枯叶抖掉。 动作时他又闻到了若有似无的蔷薇。 却又记得蔷薇永远不会开放在冬日。 ——淋成那样还能一见钟情?孤才不会那样。 同样不和时宜的还有这句忽然想起的,他曾在月夕夜宴上说过的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