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在问你,太子妃怎可来醉桃汤!”他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确如鹰隼般瞧着她,似乎半句话的差池便可令她无法从此地完好离开。 与将才完全不同的音调……这才是傅沉砚。 那那个偷偷溜出宫只为看话本子的是谁? 她心底飞速闪过从不被她放在心里的,他曾悄声对她说过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阿泠,我和他,我们从不是同一个人。” ——“阿泠,你叫他死阎王?好有趣。” “这里不是雾春汤吗?”她弱弱问。 “?” 傅沉砚觉得眼前女子脑子不正常,他怎可能去她口中所说之地。但她倒有极大可能擅闯他的汤池。 果然,最近忙于处理扶岐之事,对这位太子妃的行径多有疏忽,没成想趁他受伤,竟大胆到如此地步。 但话又说话来,他在皇宫高台昏倒,为何不是在紫宸殿醒来的? 他何时来沐浴了。 温泠月有点急了,拨开泡沐才骤然意识到自己轻飘飘的里衣还有些不妥。 “殿下从那边偷偷走吧,我真不会看你也不会说出去的,虽然外面有南玉在,但我可以把她遣走……” 他嗤笑一声,怒急反笑:“孤在东宫为何要偷偷摸摸行事。” 来个人把他赶走好不好啊!她真的,感觉这汤泡得她好热。 她冷然,扫了他一眼,默默呢喃:“因为你没穿衣服,还从我的汤池走出去。” 傅沉砚终于意识到周围景况不对,别过脸掩饰尴尬及心中不明所以的慌乱。一下跃上岸,却没有找到擦拭的白巾。 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既然说要引开,来吧。” “殿下适才不是说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 兴许想灭灭方才傅沉砚那股子兴致勃勃的劲,她忍不住将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他咬牙切齿冷笑道:“太子妃要叫孤赤身裸体的模样被全天下人看去不成。” 温泠月暗想:也不是不可以。 但她轻轻“哦”了一声,趁他背过身时裹上自己的罩袍,越过宽敞的汤池中央,顺着两列屏风围成的走廊来到门口。 旁边略显不耐,听见脚步声竟直接抚上大门,正欲推开。 有黄昏灿烂的光芒从敞开的门缝渗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抢先她一步:“嵇大人。” “请问娘娘可在内?” 是嵇白的声音。 温泠月倏然睁大双目,冷汗一阵阵往外冒,一把将门从他手中夺过,轻巧阖拢同时对他噤声。 门外南玉回答道:“在呢,娘娘在此沐浴,想必快要结束了。”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但事态紧急,请恕嵇白失礼了。” 嵇白停顿了一瞬,道:“请问我们殿下可有在内与娘娘一同沐浴?有下人曾说见殿下前往雾春汤。” 一门之内的二人将此话全然听去,两相对视,有不好的预感诞生。 各自向下望去,一个浑身湿透,里衣紧紧贴合身体,另一人则干脆光着上身。 尽管他们有婚契在手,青天白日下这般站在一起也实在过于惹眼。 温泠月觉得似乎有什么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门外之人终于再次发话: “因有要事需殿下定夺,事关朝政,故麻烦南玉姑娘……打开大门查探。” -------------------- 头顶三片玫瑰花瓣的白色小狗朝你伸出双臂,并期待你过来抱抱他 第27章 第二十七颗杏仁 黄昏挽歌,青鸟徘徊。 雾春汤内一片寂静。 纵南玉觉得不妥,但见嵇白并无妄图擅闯之意才徐徐将大门打开。 橙黄瞬时将雾春汤狭窄的走廊洒满,却空无一人。 南玉试探着向内唤了一声,待到水雾袅袅飘来,也没有带来回应。 “娘娘,奴婢进去了?” 她将门虚掩上,不叫门外人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