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沉砚眉目好笑地挑起,只是依旧没有看温泠月。 继而说道:“东宫一年四季都是这景儿,不比江南书院,侍郎若是喜欢……” 温泠月呼吸一窒,觉得死阎王嘴里到底说不出什么好话。 “不若在家也开个书塾得了。” “……” 嵇白闻言额角突突个不断,殿下这是又失心疯了? 裴钰显然被他阴阳怪气的关切建议问的大为震惊,双唇碰了碰,到底没说出个一二。 始作俑者太子殿下倒是牵起笑,瞧着阴冷。 冬日哪有什么春色。 “殿下,方才在中您所言之事,卑职认为还需谨慎思量……北地荒芜,何需殿下亲身前往?”裴钰变了神色,一改素日的谦和,格外沉重地对傅沉砚开口。 傅沉砚摩挲着手上的白玉珠环,碧色的璎穗垂落,心思不知定在何处,垂眸时叫人猜不透他的思量。 却是给了裴钰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后,便回神懒散地将珠环扔给嵇白,迈开步子的同时道:“孤不去北山,莫非裴侍郎去不成?” 北山? 温泠月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却敏锐捕捉到那两个字,眼睛陡然一亮,凝望着他们的背影,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 “娘娘,今儿这不年不节的,您又要去和元姑娘喝了?” 南玉将杏儿羹放下,捏着盘子的手紧张地不觉蜷了起来,余光不住地打量门外那一站站一天,寡言寡语宛若木雕的伏青。 照理说,这人被太子殿下派来保护娘娘,可这成日像个门锁一样杵在那,也不知是真来保护的还是来守门的。 温泠月小口小口将盘中柔软吮净,眼一瞥,将南玉端着的另一碗拿走,径直来到伏青身旁。 “伏青,喝了这碗。”她笑意俨然,带着些许不由分说的力气,因小臂伸出的太过决绝,杏儿羹险些溅出几滴落在外面。 伏青有些意外,拿不准太子妃的意思,眼中几分不解。 温泠月难得的强硬,道:“今儿的杏涩,浪费了也实在可惜,便叫她们分吃了,还多盛了一碗,叫你也尝尝。” 伏青望着面前多出的那碗杏白的吃食,还是接过,道谢后按她的要求喝下。 她细细盯着他喝下那碗杏仁羹,眼中巧妙将狡黠隐藏,更加欢快地收拾床榻上的小包袱。 “娘娘……殿下曾吩咐了,您不便时常外出,更不能多饮酒。”伏青定定开口。 温泠月摇摇头,似乎没太在意。 南玉瞥了几眼伏青,却见他语气渐弱,小侍女有些紧张。 不多时,她身后便再没有了动静。 “好了。” 温泠月将小包袱扎了个精巧漂亮的结,再回过头时,便见那个不苟言笑的青衣侍卫坐在一旁侍女匆匆搬来托着他身子的椅子上,睡得不省人事。 “娘娘,若是被殿下发现了,可是要完了。”南玉盯着熟睡的伏青,不安地对温泠月开口。 她则说:“不就是睡一觉吗,傅沉砚才懒得管我。” 温泠月深信那个人是死阎王,而不是小白。 只要不影响到他,她们互不相干就是。 “阿玉,车可备好了?” 姑娘将小包袱递给一旁的侍女,翻了一件崭新柔软的银白狐裘来,搭在身上倒像一只绒绒的小白兔。 南玉道:“备好了就在园子后门,保准不会被发现,可是……娘娘怎么忽然想去京郊园子玩?” 温泠月长叹一口气,故作深沉对南玉道:“你可知,玉京不会落雪?” 小侍女乖巧地点点头。 玉京太过温暖,冬日已经数年不曾落雪,唯有京郊较北的园子才有雪景可看,纵然雪不深厚,但倘若能有薄薄一层,她也能开心好久。 “娘娘若是想看雪,大可遣人一道去,您也不带下人,真的可以吗?”南玉担忧道。 温泠月眨眨眼,闪烁着晶莹,“阿颂在呢,带一堆人浩浩荡荡的,有什么意思?” * 当温泠月鬼鬼祟祟但又光明正大沿着东宫围墙小步向南玉描述的马车处奔走时,她的欣喜达到顶峰。 自那日听说傅沉砚要去北山,她就开始激动了。 北山遥远,没一个月总是回不来的。这般她就有足够的日子和阿颂在京郊的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