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覆抹去。 “那是他押的。” 温泠月一怔,在思索他说的是谁,须臾,他得意洋洋的目光快要溢出来,绕到房内对她说:“押是他押的,钱是东宫的,但是这结局……可是我改的。” 男人的笑里带有一丝邪性,那一瞬间险些让她以为眼前的人是死阎王,但若非是那尾巴都快要翘上天的欠打表情,她兴许的确会认错。 “什么意思?” 傅沉砚撅着嘴靠近,“阿泠你不会看不懂吧?这话本子的人,分明是你和我啊!” 他星星眼,亮晶晶的,却让温泠月弹了下额头。 “什么我们两个,还有我的沈晚呢?我的银子可都押给她了欸。” 他持续撅嘴:“什么沈晚,不认识。” 温泠月敛起性子,“那你不认得,他呢……他应该认得吧?” “他也不认得。” 温泠月啼笑皆非,“你怎知他不认得?” “他刚跟我说他也不认得。” 温泠月懵了,试探道:“你醒着的时候,他就在睡着,怎么会跟你说?” 小白难得的正色,不解地喃喃:“我也不知,最近似乎变了许多。” “我好像……醒着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他。” -------------------- 第73章 第七十三颗杏仁 姑娘从未多想过这种事,她绕不明白,于是只能分辨出自己亲眼所见的。 “哦……那你、那注意休息?”她试探着询问,却忽视了男人愈发幽深的眸色。 他缓步靠近,低头仔细盯着她的眸子,敏锐捕捉到其中一分局促。 “今天是除夕呢,阿泠。” “是、是啊。” 他身上雪松香太过柔软,温泠月生怕自己掉入其中再度陷入万劫不复,但心里不快,于是刻意想要躲开,却被他牢牢锁紧在视线所及之处。 小白真诚道:“其实,我没有过过除夕。” 温泠月不禁诧异地抬头:“你怎么会?连一次都没有?” 男人笑笑,本就是个爱闹腾的性子,也难得有些遗憾:“没有。往前数的每一年几乎都是他在,而那家伙……从来都是一个人过除夕。” “他不用忙着处理公事吗?” 以她对傅沉砚的认知,那人绝对是个连年节时分都不漏下一丁点政务的人。 对啊,他连大婚当天都能去书房看信件,除夕见些重臣又是什么稀奇事吗。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倍是宠溺地看着她:“阖家团圆,连宫里都有家宴,哪里来的人在这种时候撞上门不识趣呢?” 温泠月一想也是,被自己的迟钝惹得懊恼不已。 他和他,两个人就连声音的弧度都是不相似的。 “那么,阿泠想好何所求了吗?” 少年声质轻快,藏着隐隐的激动,彷佛眼前的姑娘说想要天上的星星都能给挑一颗最可人的摘下来。 他听说除夕可以有愿望,有些人家会给孩童准备岁礼,在月亮最明的除夕当晚。那么阿泠的愿望,他来实现。 温泠月犹豫了一下,润润唇,还是坚毅地问:“我就想知道,京中贵女无数,你……或者说你们,为什么偏偏是我?” 这次问的比往常都要凝重些,姑娘自知不善言辞,这一句话是组织了好久的,如今能这么流利的问出来,实在可见她的在意。 “别说喜不喜欢,我不认得你,你也不认得我,何来喜欢一说呢?” 因心绪不定致使的话音也变得轻盈,温泠月此刻极轻松,原来她想要的不过是问出这些罢了。 他却倏地笑开,修长分明的手抚上她头顶,揉揉。 “原来阿泠不开心,是因为这个呀。” 她有些恼,撅着嘴直追着他的手去拍,“小白别闹,我特意为了守岁找南玉梳的这个辫子呢!叫阿玉知道了她也要恼了。” 这样一来他手上动作才收敛了些许。 嘴上却郑重,“那阿泠是想知道我的想法,还是他的?” 这话问出来暧昧得很,逼问她父母更喜欢谁一样,怎么听怎么奇怪。 温泠月说:“你在,先问你。” 下一瞬耳边一软,他充斥着雪松香的吐息萦绕在她耳畔,随着字句悠长或短促袭来的温热气息一下下打在她耳骨上。 “我第一次见你时,也是你第一次见我。还记得吗,在花楼那个清晨,阿泠?” 彼时她喝了个酩酊大醉,而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