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香炉不时飘出袅袅细烟,其中却掺杂着细密的酥点香。 屋外之人闻声叩门,“娘娘可是醒了?需要奴婢为您梳妆吗?” 温泠月轻言拒绝,而后起身时才发觉不远处的圆桌上摆着些糕点。 精致漂亮的方酥、圆酪。 她伸手轻轻戳了戳那白白软软的软酪,团子中央立马陷下去一个小坑。 “好香。” 她不大喜欢被人侍奉着梳洗,总觉得别扭。从前在温府时,也总事事亲力亲为。 可昨夜的亲昵令她两臂酸痛,致使梳理鬓发时手总是抬不到那样合适的弧度。 脑后的发髻总垂下来,或是梳不成满意的模样。 久而久之她也开始疲累,加之圆桌上的糕点十分诱人,两两加持便更加难忍。 快要放弃梳理时,青丝垂落的那一刻被另一双修长的大手拢过。 轻柔绾发的力度似乎极怕弄疼她。 温泠月面对着镜子,透过那扇铜镜看见站在她身后的傅沉砚。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竟一点都没有发觉。 傅沉砚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上乌黑的发,回道:“方才你第六次把头发梳成小刺猬的时候。” 她不满地撇撇嘴,刚要开口,那人却率先道:“好了。” 太子拾起桌上的镜子为她照着,一边询问是否喜欢。 温泠月讶然,疑惑地回头望他:“太子殿下竟然会梳头?还这么好看。“ 过肩的发被挽成两个发髻立在脑后,像狐狸的两只耳朵。温泠月颇是满意,视线落在桌上看了看,挑出两只白色的小毛球分别别在头发上,柔软可爱。 “好像年娃娃。“他不加掩饰的评价道。 禹游的年娃娃是个家喻户晓的年节象征,过年时街巷走几步便能看见一个。小小的一个女娃娃,穿着红白交替喜庆的绵裙,头上两个圆鼓鼓的发髻,又是笑眯眯的笑靥,面色红润可爱,像个小苹果。 他那话冒出来的突兀,是少见的轻柔语气又莫名执著。 太子歪歪头,越过她的肩看着镜子里的姑娘,笑意淡淡。 温泠月短暂惊讶了一瞬,竟觉得他有些可爱。 傅沉砚神色似乎总是淡淡的。 兴许小白的存在已然将他最欢欣雀跃的部分彻底剥离,所以当下温和的调侃就像是他最开心的表现。 “早上的糕怎么还没用,不喜欢?” 圆桌上只有那块圆酪被戳了个坑,剩下的都完好地躺在桌上。 温泠月摇头,“我想梳洗好了再吃。” 他牵着她在圆桌旁对坐,在傅沉砚的注视下她轻轻夹起那块酥酪,绵软的皮颇有弹性,内里的奶馅调和的恰到好处。 “你怎么不吃?不喜欢吗?”温泠月嚼着东西的空隙发觉他并未动筷,身上的装束瞧着有事要外出的模样,于是问道。 她嗜甜,这样久以来竟不知傅沉砚的口味,这也是她第一次询问。 可是她本以为他会很喜欢甜食,毕竟他说他幼时很喜欢杏仁糕。 太子敛起眸色,扣紧腕上的束袖,犹豫半晌:“待会便要出去解决一桩事,太甜,吃了怕狠不下心。” 她心里暗暗腹诽,死阎王还能有狠不下心的一日? 别是吃尽兴了一来劲多砍几个才是。 于是低头专心咬着软酪,某些时刻觉得,似乎他变了些。 也不知这样的感觉因何而来,只是昨夜过后,他柔和了不少。 虽然说话依旧别扭的要命,却比之前冷冰冰凶巴巴的模样好上许多。 “那你……”她说得声音极小,余光瞥见那把曾经抵在她脖颈处的宝剑青云时干脆彻底消声。 “嗯?” “没什么。” 他没有开口,只沉默着看着她,少顷,凝重开口:“孤有那样吓人?” 她很想说:是啊。 但掂量了一下,还是说:“也没什么,就是……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明显感觉到傅沉砚身躯一紧,不曾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题一般,面色极其不自在,又匆忙掩饰脸颊飞上的一抹红晕。 “很快。”想了想,又补充道:“黄昏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