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间,一阵透骨的寒凉从我的掌心朝着自己的身体弥漫开来。 我看得出他抬手的这一动作,已经倾尽了全力,所以我一下子就将陈默的手给握住了。 “陈默,我在,我在,你想说什么,”我将自己的耳朵贴近陈默的脸。 “周-沧,”他一字一顿地说得特别的艰难,“我-没用了,别管我,快走,走-有多远-走多远,别再掺和到这件事情里头了。”他像是憋尽了最后的力气,将这些话说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答应你,别再掺和到这件事情里头了,但是,我要带你出去,如果你也留在这灵浮树里头的话,那么只有我出去的话,还有什么意义,我所有的亲人都在这里头,我即便是能够活着出去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眶涨得酸痛,鼻头里面不由自主地就有鼻水流出来。 “周-沧,你放心-出去,我-我留在-古塔,替你-照-二老。” 陈默说这话的时候,冰花在他灰白的脸上覆盖的面积开始越来越大。 我知道他口中所讲的二老,指的是我的爷爷奶奶。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在考虑着我。 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头,涌现出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 自己的这一生,大概除了爷爷奶奶之外,再难遇上一个似他这般的人吧。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让你死的。” 我似是在对陈默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后我便见到了自己手臂上面那个已经血肉模糊的伤痕。 血! 对了,我的血可以治陈默的病。 对,用血,用血。 其实我的心里头知道,让陈默喝我的血,只能怪缓解他现在的症状,而且喝我的血的后果,就是会让他身上这种未知的疾病越来越严重。 但是在当下的这个关头,我也没有办法再顾及其他了,只想着先将陈默的性命延续得长一点就是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我立即给自己手臂又添上了一道新伤。 “周沧。” 陈默这两个字,喊得非常的顺溜。 但是,仅仅还是这么一瞬间,他原本握着我手腕的手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当真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禁地了。 他看着我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不想再用我的血来苟延残喘地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但是,我没有理会陈默,径直地就将自己已经鲜血淋漓的手放到了陈默的唇边。 我的手几乎才刚刚凑了过去,手肘子上面的鲜血立即就顺着陈默的嘴唇边流了进去。 神奇得让我几乎难以相信的是,我的鲜血刚刚与陈默的流入陈默的嘴唇里头,他原本已经结成冰棍的眉毛,居然便开始溶化了。 不一会儿,整张脸便门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冻结着陈默身体的那一层冰,开始在慢慢地溶化了。 我原本悬着的那颗心,也随着那层正在溶化的薄薄的冰,在慢慢地放下来。 但是,包裹着身体的冰虽然越来越少了,可是陈默似乎是倦极了,整个身体软绵绵地瘫在我的身上,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 “孺子不可教也。”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的那一片朦胧的黑暗之中,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是那位老者。 他就是塔主吗? “塔主,塔主救命啊。” 我的怀里搂着陈默,但是仍旧努力地将双手合十,朝着前方那一片朦胧的黑暗虔诚地喊道。 “你忘却了当初我的告诫语,现时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