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轻轻地笑了声,视线扫过床上的时栖:“我们小时候,最后好像是睡在一起的。” * 顾庭柯说的,大概是时栖四岁的时候。 继三岁那年的除夕夜拎着一箱子现金来到他们家里的壮举,叶馥晚和时臣屿都忙着出差,保姆家里突然有急事,时栖又一次在顾家留宿了。 让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晚上自己睡当然不放心,跟他父母睡就更加不合适……当然,顾家也是有保姆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顾庭柯好像是默认放弃了这个选项,小时栖被牛奶味的沐浴乳搓洗得很干净,套上皮卡丘的睡衣,像一只柔软香甜的奶团子被送来他的房间里。 顾庭柯亲自给他吹的头发,时栖坐得很乖巧,吹完了还主动接过吹风机说要去帮顾庭柯,他那时候还太矮,顾庭柯坐着他都需要踮着脚,手上也没什么力气,甚至需要两只手一起抬着,小黄鸭的拖鞋踮得高高的,连腮帮子都在用力,结果手一抖一个没拿稳,差点没砸到自己脚上。 顾庭柯吓了一跳,赶紧从他手里接过来,那时候他已经八岁,其实能够从邻居家中氛围里看懂一些东西,他自认自己四岁的时候完全不会有这么讨喜懂事,有些心疼地摸了一把他吹得松软蓬松的头发,让时栖先去休息。 时栖似乎因为没能帮到他而有些丧气,小小的脑袋垂得低低的,直到顾庭柯弯下腰把吹风机打开,握着他的手让他帮自己吹了两下,开口道:“好了,现在已经帮过了。” 时栖这才高兴起来,被他握着他的那只手晃了晃:“庭柯哥哥早点休息!” 顾庭柯一低头,手心里是像是春日街角奶油蛋糕一样的软甜气息。 顾庭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比喻,自己分明不喜欢吃甜食,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同龄朋友,尽管年长了四岁,可是他的生活里缺乏任何亲密关系的经验。 由于家世过于出众又一向冷淡,他从来没跟人这么紧地接触过。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以后可能会越陷越深的无底沼泽,所以一开始,顾庭柯并没有要跟时栖一起躺上那张床的打算。 时栖裹在保姆特意翻出来的海绵宝宝羊绒毯子里,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望着他,看着顾庭柯吹完头发,放着两米的大床不睡,抱了床被子跑去旁边的沙发上。 还好顾庭柯那时候也才八岁,沙发倒是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捉襟见肘,他躺得端端正正盖好被子,只是刚刚闭上眼睛,忽然听到时栖有些不安地翻了两下身子。 顾庭柯被这点响声惊动,几乎立刻就睁开眼:“怎么了?” “阿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