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的尸首,又过一刻,太医院传来消息,说祯贵妃失血过多,受惊小产了。 永安帝当即大怒,将百兽房今日的值守赐了杖毙,祯妃身边伺候的宫人赏了板子。 除此之外,继后辛氏因操办千秋宴不利,当日便脱簪素衣,跪于佛堂悔过,锦衣卫同知袁大人则因为巡防有失,罚俸三个月,还当众挨了二十军棍以示儆戒。 一番惩办看似风行雷厉,实则不痛不痒,明眼人都看得出祯贵妃腹中那个必定会巩固林家势力的皇嗣究竟死于谁手,只是可惜了辛家千金,大好的年华就这么凭白殒灭在了皇权争斗的暗流里。 暴雨愈盛,修整如初的柳庭苑中,郁肃璋缓缓摘下手上玉戒,手指探进瓷罐里,沾了些蜂蜜又拿出来。 他含着指腹,舌尖尝尽了那点香甜,而后才勾唇笑笑,重又将玉戒戴回了手上。 “殿下。” 江禄海端着茶盘,领着个躬身遮首的小太监走进来,“武英殿外的蜂蜜已经清理干净了,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奴才也将小郑大人带来了。” 假扮成太监的郑颂年随之摘下兜帽,“禀殿下,荆虹圣印已经盖好了。” 郁肃璋‘嗯’了一声,向后靠进交椅里,“这次的事,你父亲与你都是大功臣。” 江禄海忙不迭随声附和,“是啊,此番还要多亏了郑尚书心细如发,及时发现了那青釉黛盒的蹊跷,这才让咱们占了先机,借着陛下打压林大人的东风,暗自调教了那畜生几日,乘势安排了这一出引君入彀。” 数月前的京郊别苑,郁棠确实将存放流萤粉末的青釉黛盒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只是她却没能发现,那被盒口一分为二的并蒂棣棠花,在黛盒未开启前并非是端端正正地合成一朵,而是稍稍错开了一个几不可察的细小角度。 郁肃璋是个聪明人,对方既已经查到了流萤粉末,那便极有可能也查到了虎皮手翰。 他顺势而为,借着永安帝与辛氏这出此唱彼和的戏码,提前在武英殿外布了机关洒了蜂蜜,又故意安排郑颂年偷偷离席,以此引得那暗闯别苑的人自露马脚,搭上性命。 “殿下,经此一事便可确定,前些日子跟踪调查咱们的八成就是二殿下的人。” 郑颂年上前一步,“以防万一,可需要臣再加派些人手继续盯着二殿下?” 郁肃璋没说话,若有所思地转了转手上的玉戒。 “殿下可是觉得事有蹊跷?” 江禄海接过话头,“虽说辛家小姐单纯懵懂,不该被皇后娘娘与二殿下委以如此重任,可或许皇后娘娘就是要反其道而行,选一个最不会惹咱们注意的人去察看武英殿呢?” 郁肃璋抬了抬眼,“那支步摇呢?” 江禄海从袖中掏出步摇钗递到他手上,“在奴才这儿呢。” 金边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晃荡出一个细小的旋儿,钗头缀着颗色泽极佳的明珠,熠熠闪闪颇为华贵。 郁肃璋沉了沉眸,“这步摇瞧着不像是宫外的东西,你先收着,过几日拿去司珍房查查源头。” 他慢条斯理地抚了抚步摇上的花纹,思及今日郁棠与季路元的风闻,又冷笑着将钗抛回了江禄海怀里。 “我记得孙大人说京郊的值守曾在别苑外见过一辆形迹可疑的马车?你给他传个话,让他循着这条线索重新去查,这次不要只盯着季路元,连他身边的那两个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