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轻描淡写一震袖摆,就连剑都没出,就将轰然扫荡而来的剑意挥开。 温寒烟声线微冷。 “应光誉。” 见他不依不饶又要转身刺回来,温寒烟并指探出一抹剑气,登时将他掀翻数丈之远。 “你在做什么?”她脸色如同覆上一层霜雪,“需要我来提醒你吗,你之所以此刻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是因为他救了你。” 温寒烟冷眸眯起,“是我离开太久,竟有些难以理喻,这便是潇湘剑宗教会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可是他是魔头!”应光誉眼眶猩红,简直像是入了魔。 他飞身回来,全然不顾温寒烟,毫无章法再次朝裴烬斩落数道剑光。 “魔头?” 应光誉声音不算大,却也绝对不小,在场众人闻言皆是怔愣,视线不自觉在几人之间来回挪动,将信将疑。 温寒烟神情一凝,可剑光却呼啸而至。 她暂且顾不得其他,手中掐剑诀,昭明剑登时化作数道剑影,旋转盘旋横拦于裴烬身前,只一息之间,便将数道来势汹汹的剑意绞碎。 应光誉脸色骤变。 怎么会这样? 方才他那一剑虽然并未用上全力,却也是怨恨交织,即便是寻常化神期修士,也难以如此轻易地破了他的剑招。 可温寒烟却做得那么轻松,那么简单。 仿佛她那一剑不止能破了他的剑招,还可以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难道…… 应光誉眼神疯狂:“你竟已经突破炼虚境了?!” 他又猛地四下环视一圈,不对,好像不只是炼虚境。 炼虚境修士虽然实力强横,但一身修为波动威压却鲜少掩饰,而炼虚境之上则不同,宛若木剑藏锋,平日里气息都沉静内敛,乍一眼看去,有时候不经意甚至会被错认成身无修为的普通人。 而温寒烟此刻—— 应光誉看着她,目眦欲裂,分明她已出了手,可他却感受不到她分毫的灵力波动! 难道她不只是炼虚境,而是—— 羽化境?! 此刻应光誉状况太过诡异,即便是潇湘剑宗弟子对上他目光,都下意识瑟缩了下,往后退了几步。 季青林被簇拥着立在正中,脸色苍白,同应光誉四目相对时倒是并未闪躲,但也只有心无力地说了句废话。 “应师弟,有话好好说。” 应光誉完全不搭理他,他目光一寸寸扫过,停顿片刻,转回来的时候,神情越发诡异。 “纪师妹呢?”他死死盯着温寒烟,良久,又往她身后看,“是不是也被你们杀了?” 季青林神情一僵,这时候才倏地反应过来,宛晴竟然并不在他身边。 “你们可曾见过宛晴?” 潇湘剑宗弟子茫然摇头:“未曾……” 其余宗门弟子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东幽宴席被温寒烟闹了个天翻地覆,他们白白看了一场热闹,本来已经好端端地被请走了。 谁知道走到半道,突然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成了一身树皮,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眼下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怎么又突然有人说救了他们一命之人,实际上是个魔头? 哪个魔头? 九州虽然魔修众多,但是早在不久前浮屠塔尽灭之时,已经折损了□□成。 再者,那里头即便是浮屠塔主巫阳舟,也是不会有人以“魔头”二字来指代他的。 就仿佛,整个九州之中,这两个字是唯独为一个人而生。 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远远及不上资格。 众人心中惶惶,一时间像是听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更不知道应当信什么。 见众人迷茫四顾,丝毫没有反应,应光誉眼眶更红,五官扭曲,宛若阿鼻地狱之中爬出的厉鬼。 他此刻已半点看不出半点曾经沉默寡言、恭而有礼的模样,狰狞高声吼道:“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那人身上邪气冲天,袖间红光四溢,分明是千年前那个昆吾刀之主,将修仙界屠杀得血流成河,翻天覆地的大魔头裴烬啊!!” 此话一出,空气中陡然一静。 静得一时间,众人分辨不清,究竟是周遭无声,还是自己双耳突然失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