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空那老古板的性情,你还不知道吗?”他低声道,“你方才同他犟什么,白白多罚一个时辰。” 裴烬抿唇道:“我没同他置气,是腰牌没了。” 云风讶然看他一眼,果然,他平日悬着腰牌的位置空下来。 他一会看他,一会去看玉流华越来越小的背影,满脸迟疑纠结。 须臾,云风下定决心,坚定地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好兄弟。 他快步朝着玉流华的方向追过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冲裴烬喊。 “你待会自己去找找吧,那么大一块腰牌,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你还记得今日去过哪里吧,顺着那个轨迹去找,肯定找得到!” 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被吞噬在遥远的风里。 人影则是早已看不见了。 裴烬:“……” 他了然冷笑一声。 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一早也没指望云风。 一个时辰须臾而过,裴烬重获自由身,一个人顺着来时路寸寸找过去。 暮色四合,日落西沉,巨佛像陷落在霞光之中,重檐尖顶反射着刺目的光泽。 倏然和一人狭路相逢,裴烬拧眉抬头,看见一张有点眼熟的脸。 青年身姿挺拔如松,身披金白交织的华贵袈裟,手持一串白玉菩提,他肤色极白,丹凤眼,殷红的唇色和眉间一点朱砂相映。 “阿弥陀佛。”一尘禅师双手合十,眉目微敛,“裴施主,需要帮助吗?” 他注视着裴烬的神情,“你看上去很着急。” “不必了。”裴烬只看他一眼便挪开视线,直接往另一个方向走,随口道,“一块腰牌而已,不需要麻烦你。” 他态度冷淡,一尘禅师并不在意。 一尘禅师淡淡跟上他:“贫僧是即云寺弟子,对此地更为熟悉。” 裴烬脚步一停。 他原本并未打算让任何人帮忙,但一尘禅师此言一出,他也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由拒绝。 “那便提前谢过。” “无碍。”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裴烬沿着印象中的来路细细探过,一无所获。 暮色缓慢沉入云层之间。 天快黑了。 裴烬不打算继续将时间耗在这里。 他转身往回走。 横竖裴珩近日来没什么事情做,整日清闲在院中烹茶煮雪。 他可以回家之后,让裴珩再替他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大不了,便是挨上卫卿仪一通冷嘲热讽的数落。 走到岔路口时,裴烬朝着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既然对方是帮他的忙,他眼下离开,理应向一尘禅师打一声招呼。 他耐着性子抱剑在原地等了一会,小径中却迟迟未有人影。 就在耐心即将告罄之时,一尘禅师踏着斜阳余晖缓步而来。 裴烬微微一愣。 他手中持着一块手掌大小的墨玉牌,腾龙纹在霞光之下泛着莹润的色泽,“长嬴”二字于龙纹间熠熠生辉。 “裴施主,这是你要找的东西吗?” 一尘禅师将腰牌递过来。 裴烬点点头,伸手去接,另一只捏在玉牌上的手却并未松开。 他垂眼一看,一尘禅师搭在腰牌之上的指尖泛白,用力极大。 裴烬拧眉抬眸。 一尘禅师面色不变,他松开手,沉甸甸的墨玉落回裴烬掌心。 “你们乾元裴氏的家纹,很好看。”他感慨一声,语气却平淡,似是在解释方才的失神。 裴烬没在意,他将腰牌翻来覆去检查一遍,重新系回腰间。 “这是裴珩亲手做的。” “裴珩?”一尘禅师笑了笑,“于尊长直呼其名,九州鲜有所闻。施主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