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尘禅师“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衣襟被血色浸透,他却还是死死地抓着因缘扣不肯松手。 两枚神器至宝的威压,蕴含着天道之力,哪怕是归仙境修士,肉体凡胎也绝对难以抗衡。 不过短短瞬间,他扣着玄都印的那只手便剥落血肉,露出森森白骨,紧接着,骨骼也被融化。 不可能。 一尘禅师陡然高喝一声,催动全身灵力,朝着温寒烟轰杀而去。 下一瞬,他眼前被一片空茫的明亮霸占。 那刺目的光线散去,逐渐显露出一片他熟悉又陌生的景致。 白墙黛瓦,竹林深静,八角亭中一名玄衣女子躺在软榻上,在她身前,温润俊秀的青年正坐在桌边,桌案上煮着茶,清香袅袅朦胧了他的眉眼,而他低着头,正用刻刀雕琢着什么。 一尘禅师一愣。 他下意识向后退,脚后跟不小心撞翻了什么,他低头一看,是好几枚未雕刻而成的平安扣。 这一眼看过去,他又察觉到自己一身干净繁复的袈裟,竟然重新变成了脏兮兮的麻衣。 他变回了少年时的样子。 许是听到动静,亭中两人抬起头来,一时间对上视线,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还是卫卿仪先笑了一声,打破沉默。 她清了清嗓子,神情稍微有点不自在,良久,轻声唤了声:“……阿度?” 阿度? 她是在喊谁。 一尘禅师面无表情看着卫卿仪,看着这个理应被他唤作“母亲”的人,心里没有多少波澜,倒是稍微有些烦躁厌恶。 此处是幻境? 为何要给他看这种恶心的幻象。 另一边,见他没反应,卫卿仪抿抿唇角没说话。 倒是裴珩轻叹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 “该唤他‘一尘’才是。” 卫卿仪点点头,又看向一尘禅师。 “一尘,是我们对不住你。”她轻声道,“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过停止爱你。” 一尘禅师嗤笑一声。 真可笑。 “阿珩为你起名‘裴度’,希望你一生可渡人,也可自渡,安乐无虞。” “那枚放在你身上的平安扣,是阿珩亲手雕琢而成的,有它在,无论寒暑风雪,你都不会感觉到冷,感受到热。” “那个时常好心送给你包子馒头的阿婶,是我花钱买通的……即便答应了玉宫主要你远离安逸,入繁嚣,尝苦难,要你闯刀山火海,可我到底也不忍心看你忍饥挨饿。” “本想在你十二岁那年,将你接回乾元,却没想到你如此争气,被观空住持一眼看中,收作座下弟子,后来又成了即云寺首席,风光无限。” “那时我们想着,日后等你彻底安定下来,便将真相告知于你,无论你是怨还是恨,我和阿珩都受着。裴烬是你的弟弟,只不过性子有些太过肆意,待你回来,终于有人能好好收拾他。” “那时候,无论是即云寺,还是乾元裴氏,便都是你的家了……” “你受苦了。” 卫卿仪眼底压着水光,伸出一只手。 一尘禅师眼也不眨,用力拍开她的手。 他一身脏污,清脆的“啪”一声下,卫卿仪掌心登时黑了一片,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怪味蔓延开来。 一尘禅师脸色一僵,随后又觉得解气。 为何这些苦难非要他一个人去尝? 就让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人物,也去体会体会,他曾经受过的苦。 出乎他意料的,卫卿仪只是扫一眼手上的脏污,便直接起身。 那个像画中一般美好的女子,就这样三两步靠近又脏又臭的他,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不知是排泄物还是淤泥的东西,混成一块一块的,挂在他身上,眼下也沾染在卫卿仪身上。 一尘禅师僵硬了片刻,卫卿仪千年前就死了,死的时候不过炼虚境修为。 他一个归仙境修士,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被低阶修士近身? 她不是想要靠近他吗? 好啊。 一尘禅师反客为主,用力地将身上的脏东西大片大片地蹭到卫卿仪身上,抹到她脸上。 恶心吗? 嫌弃吗? 还不赶紧放开他。 渐渐地,动作幅度开始变大。 从涂抹到撕扯,再到拳打脚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