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桌底下的,林巍不是什么讲究人,喝咖啡是喝咖啡,喝水是喝水,不能混为一谈,而且嘴急起来分秒都不能等,晚点进口就会急躁暴跳,秦冬阳为此吃过他不少骂,后来学聪明了,总给他在桌底下备几瓶。 林巍灌了个够才下意识地想自己也不是头一次对秦冬阳嘴黑,之前小助理的反应从未如此激烈,同时又忍不住抚心自问了下:好像对别的助理也没这样,到底是欺负小孩儿欺负成了习惯,还是这二年来日益暴躁,不好好做人了? 非得难为个老实头子干什么啊? 林巍轻轻叹了口气。他是生而精明的人,感知力强到堪称慧眼如炬,秦冬阳还是小少年时两人就认识了,某些闪烁躲避且又含义复杂的眼神,过来人怎会看不懂呢?可他得装不懂,自己是有沈浩澄的,那是千辛万苦拼命追来的大宝贝,得供奉着,任何歪心思都不能长,注意力也不能多往别的事情上放。 况且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弟也不可戏,秦大沛是自己的好哥们,秦冬阳是弯是直不要因为认识了他林巍。 男人弯了有什么好?即使有了沈浩澄,林巍也总是想:曲线总比直线绕远,选择面一下就变窄了,许多困难阻碍都是当路巨石,根本绕不开的。秦冬阳看起来那么弱那么软,肯定忍受不住个中苦痛。 误人子弟的责任不好承担,只能装不知道。 自己虽然是个同性恋,并不盼着谁谁都来一个战壕,最好知难而退,最好痛改前“非”。 非! 林巍又忍不住嘲笑自己——还真是林北得的儿子! 他把空矿泉水瓶丢进垃圾桶里,拨过电脑预约会见。 最近压了太多郁闷,干脆去与那个范晨碰碰,互相抛抛垃圾。 小景也来复印东西,见秦冬阳呆呆地,就用胳膊肘捅他,“怎么了?” “没事!”秦冬阳回过了神,赶紧整理情绪。 “我有事。”小景叹口气说。 秦冬阳自然看他,“怎么了?” “大肥鸭子又落你们嘴了!”小景往他手上资料示意一下,“是那个老鼠仓案吧?钱律两眼放光地盯着,李律又偏心眼儿,伸手就给林律了!这一上午的脸耷拉得……我都不知道该蹲着接还是跪着接!” 秦冬阳不由笑了一下,“说得这个严重。大研究生,跪字都用上了!打工是不容易,也别自我奴化。” 说完他立刻联想起了“私奴”二字,胸口又闷起来。 “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小景仍用胳膊捅他,“获益者总能吃相优雅!当谁都是你的林律?总把助理当自己人,事事护着?像我这种不入上级心的跟班儿,得好处没份儿,人家要倒垃圾的时候咱就得是桶子。生存不易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