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愿???”陆子冉声音一下拔高,火气蹭的一下又窜了上来。 以前阮秋秋虽然痴傻,但是绝对不允许他靠她太近的,他连她手都没有摸过,她现在却和他说,她是自愿和那头大灰狼亲热的? 开什么玩笑! “您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回山洞里了,我夫君还等着我。”陆子冉脸色难看,阮秋秋却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多说,“您自便吧。” ——自愿的、夫君还在等我。 这两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一直忍受着疼痛、卑劣的偷听墙角的大灰狼先生恢复了些许气力。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唇角突然就扬了起来,大尾巴轻轻甩了两下,就连万年冷漠的眼睛里,也悄悄跑出了遮掩不住的笑意。 狭长的、像深渊里两颗灰暗星星的漂亮双眸,就那样,倏然亮起了浅浅的光。 果然,他就知道,阮秋秋对他感觉不一般。 她上次还在暗示他,要对她做一些什么才对。 想到那天阮秋秋说起洗澡,渊诀的面颊渐渐烫了起来: 他是一头很爱干净的大灰狼,就算在冬季,也会经常变成妖形在雪地里打滚洗毛,比那头老远就能闻到难闻味道的狮子强多了。 只是今天出去捕猎,身上还有血的味道,还没来得及洗…… 思维虽然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但渊诀却还是没有忘记一直不停说话烦的要命的渣狮子。 他想尽可能的不调动魔气,调动剩下不多的几缕妖力支撑着行走,转过身,想从巨树后面的出来,狠狠收拾一顿这头狮子。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迈开步子,陆子冉的声音就远远传来—— “阮秋秋,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你过的很好吗?一点都不好。” ‘过的不好’四个字,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恶狼先生心上,扑灭了他全部的高兴,连带着,他眼底的星星, 也黯淡了。 陆子冉却还在继续说,“你满手满脚的冻疮,脸上肉都快瘦没了,到处都是伤,你身上穿的这件兽皮还是前年冬季从风狮部落领的皮子吧?” “以前你的山洞虽然位置不好,但也不会这么偏,这么危险,连兽皮帘子都没有。说实话,这次看到你还活着,我挺意外的。” “就算那头残废狼没有强迫你,但他已经废了,能给你什么生活呢?你容貌不错,长发很好看,现在连一丝装饰都没有。” “一点装饰也没有啊。” 陆子冉的话,像无数把尖利的刀,刺在渊诀胸口。 他说的没错,作为残疾狼妖的他,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呢? 是冰冷的山洞、很难得才能吃上一次的嫩牛肉,还是猎不到的厚实兽皮? 胸腔发出沉闷的疼痛,不慎被野牛群踢到的伤口越发难捱。 意识到这是又要咳嗽的前兆,大灰狼先生有些无措的伸出右手捂住了唇,喉间是隐忍不住的麻痒感,瘀血顺着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缝隙滑落。 他下意识抬起左手去擦,却在片刻心脏抽痛的瞬间,忘记了他左手上还拿着一朵无意间从石头缝隙里发现的野花。 那花很不起眼,不大的、埋在石缝的雪下,叶片微微舒展开。 一小时前,他曾小心的拂开石缝上的雪,小心的摘下了那朵半开未开、适合当她头饰的浅蓝色小花。 他知道她虽然平时不说,却很喜欢这些小物件。 他本来想送给她的。 但现在,那朵浅蓝色的花,因为他的疏忽, 溅到了他的血, 脏了。 渊诀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酸涩,他急忙将左手移开,右手掐住脖颈,利爪在皮肤上留下了血痕,用力的、一口一口的往回咽着遍布腥锈的血。 他努力调动体内的妖力,抖着手想拽掉那片沾了他血的花瓣。 可他却怎么都控制不好力道,就算再小心翼翼,那朵花还是被他整个都拽散架了。 花瓣落到他刚刚滴在雪上的一滩血里,彻底脏了。 看着那些在雪水里延展开的花瓣,渊诀眨了眨酸疼的眼睛,只觉得无比的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