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霍善和苏轼,众人都是第一次守岁,都感觉颇为新鲜,一时竟是没人犯困。 霍善吃吃喝喝够了,又有了新主意,提笔要给远在长安的亲朋好友写信。 比如叮嘱二柱他们新的一年要帮他喂好霍小黑和霍小白,得了空要给它们多念念兵法。 比如给他几个表叔挨个传达自己的想念和问候,问他们有没有想自己以及长安有没有出什么新鲜事物。 他不仅自己写,还邀霍去病他们也一起写。 霍去病拒绝不了,只能提起笔琢磨着该给卫青他们写点什么好。 他并不是特别喜欢表达自己心里想法的人。 霍善正好相反,他把所有相熟的人挨个写了一遍,最后数到了他姨公头上。 于是他又洋洋洒洒地给刘彻说起自己的见解,秦以十月为岁首,现在时代变了,我们该以一月为岁首,毕竟我们数数都是从一数到十二的,哪有从十开始数的呢! 咱大汉人就该正月过春节! 不信我在江夏这边过给你看! 霍去病等他写完后拿过去看了看,只见上面虽是满纸童言童语,却明显戳中了刘彻一直以来“改正朔,易服色”的心思。 这可是孝文皇帝那会儿就在琢磨的事,只可惜底下的人一直推三阻四,没多少人愿意支持朝廷改制。 既然是刘彻乐意听的话,霍去病也就随霍善写去了。 第173章 同样是除夕夜, 淮阳郡却远没有江夏郡这么热闹,毕竟对于大汉人来说,除夕还不是除夕,十二月最后一天和一月最后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北方的冬天哪怕过了五九还是冷得很, 所以汲黯这个年迈的淮阳太守还是得坐在炉火边上才能借着火光读一些不甚要紧的信。 比如霍善这个五岁太守的来信。 哪怕不是第一次收到霍善的信, 汲黯还是觉得刘彻这件事做得忒荒唐了,只恨自己不在长安, 不能当面找刘彻仔细说道说道。 陛下糊涂啊! 即便对刘彻莫名偏爱一个奶娃娃的事多有微词, 汲黯还是没把霍善的来信置之不理, 而是趁着还没有睡意细细地读了起来。 一读之下,汲黯就睡不着了。 信上那几句话就那样在脑海里不停徘徊:举秀才, 不知书!举孝廉, 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 高第良将怯如鸡! 这童谣像是一道惊雷, 狠狠地劈到了汲黯脑门上。 汲黯自己是个特别较真的人,刘彻做事有问题他都敢当面说出来, 在奏疏里说起话来就更不客气了。 五岁的小孩能凭空捏造除这样的风谣来吗? 无非是已经有人这么做了,霍善才能从别人那里听说! 长此以往, 大汉的江山社稷危矣! 汲黯当场叫人点起蜡烛(这也是霍善给他送的), 连夜写了篇声情并茂的奏疏……骂刘彻。 没错,汲黯感觉这事的源头在刘彻身上。 刘彻现在固然还没有昏庸到祸乱江山的程度,可是他早就对刘彻用人“后来居上”这件事耿耿于怀,如今当这个太守更不是他心中所愿, 他还是更想待在长安当面骂……哦不, 当面劝谏刘彻。 明天就让人快马加鞭往长安送奏疏去! 新年第一件事, 当然是要给刘彻上书抒发一下自己对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