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营寨前的士兵见是霍善来了,赶忙把他往里头领,嘴里问道:“府君怎么过来了?” 霍善直言不讳:“想爹了!” 领路的士兵听得愣了愣,接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霍善这位太守年纪虽小,给江夏郡带来的变化却着实不小,走到哪都能听到当地人对他的夸赞。只不过别人夸得再神乎其神,他们的小太守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对父母仍怀有小娃娃才有的濡慕之情。 这让他想起家中那刚被接过来没多久的孩子,等他轮值完了,回到家不仅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饭菜,还可以与妻儿好好亲近一番,想想就觉得最近的鬼天气也不那么冷了。 士兵把霍善领到霍去病住处外头。 很快有人进去通传。 那人才进去没一会,霍去病就掀开厚厚的门帘走了出来。 他伸手抱起吹了一路冷风的霍善,边往里走边问:“怎么过来了?” 当着霍去病的面,霍善还是那个答案:“想爹了!”说完他环抱住霍去病的脖子,用暖乎乎的脸蛋在霍去病颈边一阵乱蹭。 霍去病道:“你叫人来给我说一声,我去西陵城找你就好。” 霍善道:“不想等!” 霍去病让其他人都下去,问霍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有人欺负你了?” 霍去病猜测。 霍善摇了摇头,有些郁闷地把祖逖那边的事讲给霍去病听。 一边讲,他还一边给霍去病诊脉。 虽然霍善嘴上没说什么担心霍去病的话,霍去病却还是能感受到他的不安,所以很配合霍善的诊问,霍善想怎么给他检查就随他怎么给他怎么检查。 等到确定霍去病的身体如今再康健不过,霍善一路上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爹你肯定能活一百岁!” 霍善放下豪言。 霍去病笑着应:“好。”他伸手揉了揉霍善的脑袋,“他们那边若是有什么难题,你可以跟我或者其他人说,我们虽然不能过去帮忙,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霍去病见过周山,那少年郎虽然话不多,却有着一双幽深坚毅的眼睛。 应当不会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至于能不能把他们的建议付诸实践,那就得看对方的能力和运气了。 霍善没考虑那么多,听了霍去病的话后高兴起来:“好!” 霍善当晚便直接睡在军屯上。 第二天一早他更是开始满军屯溜达。 相比军屯刚开垦时的简陋,如今这个军屯已经有了小型城邑的规模,早上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显见是不少人都把自己的家小接了过来准备定居江夏。 这还只是其中一处军屯,更多拖家带口的士兵被安排在长江对岸。 那边的人口本来挺少的,大半荒地都被开垦了,瓷窑的活也不缺人干。 在这个不管种植业还是制造业都依然以人力为主的时代,人口才是发展的根本。 霍善一向很能交朋友,就霍去病去安排士兵今天操练内容的功夫,他已经跟周围的小孩子打成一片,正跑去人家家里顺出一堆红薯来,齐心协力搭土窑在田间烤红薯。 霍去病忙完正事回来一看,霍善啃他自己烤出来的红薯啃得嘴巴乌漆嘛黑。 其他小孩也没好到哪里去。 霍去病把他领回去洗手洗脸,准备亲自送他回城去。 再让他多待几天,他说不准要撺掇别家小孩把家里的存粮都给嚯嚯光。 霍善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爹你不用送我!” 霍去病道:“我也有些事要去找你叔父他们商量。” 霍善这才没有坚持不让霍去病送他回去。 这才出来一天,霍去病带着他回到西陵城的时候便有不少人凑上来问:“府君昨儿去哪了?” 语气里很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霍善便让骑马带着他的霍去病慢慢骑,以便他一路跟人唠嗑过去。 接下来两个月再没出什么岔子,江夏郡顺顺利利地度过了又一个冬天。 只是长安那边的冬天却过得不太太平。 先是御史大夫张汤下狱后在狱中自杀,刘彻发现他死后家中钱财只有不到五百金,全是他昔日赏赐,于是反应过来前面应当是有人诬陷他勾连商贾。 刘彻读完张汤在狱中写给他的遗书,后悔了。 但是他觉得这不是他的错,是诬陷张汤的人的错。 所以他把朱买臣等丞相府长史全杀了,还把丞相庄青翟下狱。 这无疑是告诉庄青翟:朕现在很不高兴,死你还是死你全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庄青翟很识趣地吞药自杀了。 一时间朝中风云变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