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袖的睫毛扇了扇,一小会儿后,人就转醒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终于醒了。”樱桃这句话说着,声音哽咽,差点就哭了出来。 予袖却是毫无反应,一双眼睛怔怔的,不带任何神采,木然空洞,脑子里满是浆糊的一片,根本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除了糊涂,还是糊涂。 “我这是怎么了?”许久之后,予袖才出声问道。 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这声音一出来,竟是格外沙哑,挤在喉咙里,虚弱的几乎是叫人听不清。 “没什么,就是感染了风寒。”樱桃含糊着回答。 红橘之前同她说了,暂时不要将真相告诉王妃,怕她到时候心里压抑,会更加严重。 “小姐你一定饿了吧?樱桃去给你准备吃的。”樱桃吸了吸鼻子,马上就转移了话题。 “银耳莲子羹怎么样?” 予袖以前不舒服的时候,最喜欢喝的就是银耳莲子羹了,说了清淡不甜腻,喝了就十分顺心。 予袖没有再说话。 樱桃就起身,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好,那奴婢马上就去。” 予袖躺在床上,浑身异常疲软,虽然屋里头燃着地龙,她身上还盖着厚厚的锦被,但却还是冷,由内而外的冷,直是浸到了骨子里头去,让人在不住的战栗。 手指微微一动,当时疼痛撕裂,似乎是连着心的,痛感传遍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蚀骨啃咬。 这究竟是怎么了? 樱桃的动作很快。 不到一刻钟,她就已经端了一盅银耳莲子羹上来。 樱桃用调羹勺了一勺,小心的吹凉了,然后递至予袖的嘴边。 予袖紧紧闭着嘴巴,没有张开。 樱桃无奈,只得将手又收了回来。 小姐已经是整整三天,什么东西都未曾吃过了,樱桃着急,这样下去毒还没解人就先倒下了,但是她不肯吃,也总不能捏着下巴,硬往下灌吧。 “现在是什么时辰?”予袖淡淡的出声问道。 “已经快到午时了。” 午时?是哪一天的午时? “这些日子,他有来过吗?”予袖虽然是昏迷的,但总有着一些意识在,就像她知道,时间似乎是过去了很久,可他始终都没有来过。 一次都没有来过。 “王爷几天前就出去城外了,事情棘手,还未曾回来。”樱桃知道予袖心中定是对此有所芥蒂,当时就急忙解释。 她知道,小姐的性子最是强犟了,往往自己认定了什么,那就是什么,旁人再劝,也都没用。 以前的时候,夫人要小姐学着管理商铺,小姐嫌麻烦,不肯去学,但是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绝食了整整三日,后来还收拾东西,要离家出走,幸好是老爷及时将人找到,才避免出了一场意外。 虽然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姐的性子有收敛一些,但是骨子里的那一份犟劲,还是依然存在的。 “王爷他心里定是记挂着小姐您,只是公务繁忙,或许到现在都未接到消息,所以您也实在不――” 樱桃话没说完,予袖就静静闭上了眼睛。 显然是不想再听樱桃说什么了。 樱桃无奈,也只好端着手里的瓷碗,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红橘一直等在外屋,方才也听见里头有动静,见樱桃出来,急忙问道:“怎么了?” 樱桃看了看手里丝毫未动的汤水,朝着红橘摇了摇头。 红橘皱眉,转身就跑了出去。 “我去找王爷。” 这倒是巧,红橘才一出府,就遇上了王爷一行人往回的车匹。 一翌骑着马在最前面,看着红橘骑马从里头冲出来,十分着急的样子,就出声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红橘没有理他,直接就对薛琰说道:“王爷,不好了,王妃出事了。” 薛琰当时听了,脸色异变。 他直接翻身下马,大跨步进了府去。 “都是一群废物,王妃出事了,就没人来禀报本王吗?” 薛琰话一出来,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小厮丫鬟,跪了一线,皆是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王爷今日这怒火,是前所未有的盛,怕是一不注意能让这个府邸都燃了起来,实在是可怖至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