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夜里又太黑,他没看清摔进去,直接晕过去了。我一路背着他到医院,后来医生说要是第二天才找到,估计晚了。” “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去网吧了,努努力考了个农学院,现在蹲山上研究种果树。毕业时他和我说,老师你这么为我,我不能对不起你。” “我说用不着,你别对不起自己就行。我也不为你,我为我自己。” 最后一瓣橘子吃完,蒋正华把果皮归拢。他说的话听起来毫不相关且松散,忽然又聊到了池钺家里出事之后。 “我出院以后,不是得了个什么见义勇为奖,有记者来采访我,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说为了我自己。” 蒋正华笑了:“那个记者傻眼了,说:蒋老师,这么说可不行。” 他笑意不减,望着桌子对面的池钺。 “但是今天我还是这么和你说。” “卡拿回去吧,没什么好赔偿的。我不为那个学生,不为得奖,不为你母亲,也不为你。” 蒋正华将杯子里最后的茶汤饮尽,茶杯扣在茶盘上,他面容平静,点点自己的左胸口又放下。 “我为我自己,我为这儿。” “你们年轻人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有点,中二是吧。”估计是觉得这个词说出来有点怪,蒋正华笑了笑。 “我们年纪大的人叫理想主义。” “中二就中二吧,都这么老了也改不了了。就当这个社会上,还是需要一点理想主义。” 池钺望着蒋正华,对方的确不再年轻了,两鬓斑白,皱纹增多。眼神却一如既往地平静,始终带着笑意。 他唯一见过蒋正华发火,是有一个晚上池学良又喝醉了,说话很难听,徐婵不知为何不再沉默,开始和对方争吵。池学良没有预料到反抗,那天动静闹得太大了一点,掀了桌还是砸了门。 池钺还没来得及动手,蒋正华从楼上下来,挡在母子三人面前大声喝止池学良,险些被池学良打了一拳。 蒋序穿着睡衣跟了下来,站在池钺身旁,趁大人不注意时轻轻捏一下池钺绷紧的指节安抚。 那晚以池学良被池钺关回房间结束,徐婵流着泪不停向蒋正华道歉,问是不是吵到他们了,蒋正华表情严肃,劝她走法律程序。 那个时候蒋正华和池学良对立着,像是硬币的两面。 在宁城待了两天,池钺礼貌道别。 毕竟池芮芮还自己在家,不好久留。蒋序假期也剩得不多,干脆和对方一起回去。蒋正华和许亭柔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说下次记得把池芮芮带回来,太久没见了,怪想这个小丫头的。 离开前两人请乔合一和姜显一起吃了顿饭,对于两人重新在一起了这件事,姜显看起来并不意外,倒是乔合一这么多年再见池钺挺激动,搂着对方开始诉说思念之情。 池钺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蒋序,蒋序眼神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转头问姜显:“过完年又要出国?” “不了,准备在国内工作。”姜显看起来比刚回国时精神了一些。“投了几家公司,还在看。” 人生总是要往前走,蒋序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回到申城,蒋序终于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池芮芮。 蒋序和池钺回家时她正在看电影,扭头看见进门的蒋序,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站起来走近。 蒋序冲她一笑:“怎么,认不出来了?” 池芮芮眼眶一红,摇摇头:“蒋序哥哥。” 她长大后几乎没哭过,也没怎么抱过自己亲哥,这时候却扑过去抱住蒋序,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好像多年的情绪终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