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苒眨了眨眼,不明白虞秋秋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不难,即便是三岁小孩,只怕是也听过家里大人高谈阔论时痛骂北辽的激烈言辞。 “北辽当然是我们大雍的仇敌。”田苒不假思索。 虞秋秋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问她:“既是仇敌,两方为何没有打起来,十余年来都相安无事不说,甚至,明年两国还要互派使臣出访?” 田苒被问住了。 对哦,结了那么大一个仇,不打回去就算了,这怎么还要互派使臣跟对方交朋友呢? 虞秋秋知道她头脑简单想不明白,倒也没有为难她,直接明了道:“那是因为大雍虽然实力有所增强,但却没有强到能和北辽挥兵相向自己还不伤筋动骨的程度,而北辽,也没有信心说自己仍然具有压倒性优势可以不把大雍放在眼里。” “双方都承担不了战争的后果,如此局面,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罢了。” “国与国之间是这样,那么人呢?” 田苒心中震荡,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虞秋秋:“人也是一样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即便是仇人也能坐一块谈笑风生。” “我帮周崇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个好人,甚至也不意味着我和他是朋友,这只能说明我能从这件事中获益。” 虞秋秋用指尖叩了叩桌面,倾身凑近,直视着田苒的眼睛,朱唇轻启:“他有他的筹码,你有什么?” 田苒咬唇在脑海里搜罗了一圈,最后沮丧地发现,她好像什么也没有…… 论钱,她看虞小姐屋里随便一个摆件只怕都比她值钱,论地位,人家是宰相的女儿,她的哥哥只是个举人。 田苒低头不语地抠弄着手指甲,现在想想,自己理所当然地觉得虞小姐会帮自己、甚至会为自己考虑,多多少少是有点不自量力。 虞秋秋看她这样子,心道这朽木还算可雕,便放缓了语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的善意上,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她顿了顿,接着就点了田苒:“就像你今天一样。” 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就敢跟着她回来?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合该要吃个教训! “我缺个护卫,你以后就住西厢房,我出行的时候,你负责替我拦下那些图谋不轨的人。” ????? “啊?”田苒懵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胳膊、这腿…… 不是她妄自菲薄啊,就她这身板,做护卫? 她能防住谁啊?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虞秋秋微微一笑:“放心,绝对有你能防住的人。” 这缺心眼子,别的虞秋秋不敢保证,但坑哥嘛,绝对是一把好手。 黑化进度过半,狗男人却中道阵亡,如今又把房子租在了她虞府附近,这司马昭之心,她就是想不知道也难。 虞秋秋双眸微眯,想接近她可没那么容易,她定要让狗男人也尝尝如鲠在喉的滋味! …… 翌日,陆行知正陪褚晏在街上购置迁居后要用的东西。 忽然,他用手肘戳了戳褚晏:“诶诶诶,那是不是周崇柯?” 褚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人大冬天里还摇着把扇子,那不是周崇柯是谁? “帮我拿一下。”褚晏把挑好东西塞陆行知手里,紧接着就踏出了店门,没一会儿就拦住了周崇柯去路。 他往周崇柯身后还有附近都看了看,却不见田苒的影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妹妹呢?”褚晏问周崇柯。 “我昨天下午就回来了。”周崇柯只回答了他前一个问题,后一个关键问题,不仅不答,反而还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褚晏:“???” “笑什么?”褚晏眉头皱起。 周崇柯憋笑:“没什么。” 就是心里突然平衡了一点,他在田苒那完全是从头再来,结果褚晏似乎也没比他好到哪去。 见褚晏脸色似乎又要下沉的趋势,周崇柯心知大舅子可不能得罪,也不再卖关子了,连忙道:“田苒昨天跟虞秋秋走了,她俩没找你么?” 褚晏沉默。 没有…… 片刻后,褚晏回到店里。 陆行知问他:“你之前不是说周崇柯去接你妹了么,你妹妹呢?” 褚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