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喜欢,她就让人将香墨关了七天,出来之后那丫头也老实了。 香墨这个妾室当得也算是安分,只是三儿媳经常抱怨三儿子总喜欢把香墨留在书房伺候,觉得不成体统。 大夫人冷眼瞧着,等她抱怨了几次,就跟自己的儿子提一嘴。 过了三年,慧娘难得回来省亲,进门就哭说在夫家呆着不好,要是家里不给她做主,她就去考举人、考进士。 那时“陀螺妾”一案闹得正凶,说的一个叫于陀螺的女子考上举人之后不愿意再给夫家为妾,请求能断了这门亲事,这事儿一直闹到了御前廷议,大理寺少卿于兰娘力排众议,用太祖时候马奴为将的例子来论此事。 “当年马将军为将之后拜太祖、拜上官,可没人说他还该给那莫家为奴,对莫家行跪拜之礼,妾,不也是奴仆么?如何不能脱身而出?” 有人说一女子为妾室还能考中举人,这是受恩于主家,怎么也不该背弃恩主。 又有人说“妾”本就是家仆,既然如此提作“妻”就是了。 吵吵嚷嚷了许久,连各处学宫和书院的学子都下场争论。 直到陛下批了一句话: “卿身已许朝,当立青云道。” 有此一句,于陀螺终于能从她的夫主家里脱身。 也是因此事之后,各地皆有女子发奋读书科举,为的就是不再给人做妾。 旁人做这等背经叛道之事,大夫人只会一哂,她的女儿这么说,被她轻轻地拍了两下脸颊。 “好好生两个孩子才是正道。” 等慧娘走了,大夫人也将此事放下了,直到半年后,她三儿子从香墨那里翻出了科举用的荐书,这种东西可实在不该出现在一个妾的细软里。 香墨,她不想当什么崇家三郎君的妾,她甚至想要去考中个举人好从崇家脱身。 听到跪在地上的女子这般说,大夫人笑了。 崇家高门大户,怎会有这般离经叛道之事?这般离经叛道之人? 她还记得,那日是春时,前院有她的孙儿在让奴仆放风筝,院墙上一只白色的风筝飞得极高,几乎要飞出院子,还是被人一点点儿的收了回去。 她想将香墨直接处置了,三儿子却舍不得。 她就让人挑断了香墨的右手筋。 “你既然真心喜欢她,就好好给她教教规矩,别弄出这等败坏了门楣的事,再有下次,我给你另外买三个妾,换了她。” 吩咐完了儿子,她又让三儿媳去佛堂里数佛豆,连一个妾都管不好,她三儿媳当主母自然是要受罚的。 都罚完了,后院里也清静了,大夫人还是让人盯着香墨。 果然,不过两个月,香墨又闹出了事来,她竟敢往外传信给慧娘,右手都废了,她竟然练了左手写字的本事。 一个不安分的外面买的妾,竟敢利用她的女儿,大夫人动了真火,她也不想为了一个妾跟自己的儿子生出龃龉来,趁着三儿子出门诗会,她让人把香墨扔进了荷花池。 “那年彭州发水灾,崇家将粮价抬到了五十文一升,地租也抬了一倍,阿姊没办法才跟崇家签了短契,本想着到了时候就能出来,却被崇家逼着做妾。” 唐杏子跪在地上,她的声音尖细粗陋,实在难听。 “从她进了崇家,我爹娘就一日日数着日子,就盼着有一天她能回来,可爹娘没盼到阿姊,只盼到了崇家的仆人,他们拿着一张契书,冲进来摁着我爹的手压了个手印就走了,留下了一两银子,说我阿姊以后就是崇家的妾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