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 “滚!” 把玄清观的人骂走了,第五鸿看向在出手相助的弱水沉箫。 “多谢弱水掌事。” 弱水沉箫察觉了他眉目之间的颓丧,笑着说: “第五丹师不必客套,一应的开销自有人向你追讨。倒是第五丹师,实在不像个炸炉之后就如此丧气之人。” 炸炉对丹师的伤害也极大,第五鸿捂着胸口,勉强镇压着自己经脉里翻滚的灵力。 他很清楚,他不仅仅是炸了一炉七品丹药这么简单。 在他炼丹即将丹成之时,他突然觉得神识耗尽,神思混沌,看着再熟悉不过的丹炉,他却觉得陌生,掐着自己最擅长的丹诀,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明明还是他,可是在那紧要关头,他却仿佛不是他。 不是那个通读《丹经》、成丹千炉的七品大丹师。 等他回过神来,丹药已经压制不住了。 他知道这是什么,这就是秦四喜对他说的蒙昧渐生。 百多年来,它第一次出现,却是在他最应该凝神的关头。 这次是炼丹炸炉,下次呢? 若他不是在戏梦仙都炼丹,有弱水沉箫出手相护,而是和从前一样随便寻了个风水宝地的洞府就开炉,今日他又会是什么下场? 冷汗浸透了靛蓝色的衣衫,不止是因为内伤之痛。 “咳,咳……”强压下脏腑内血气,第五鸿看向弱水沉箫。 四十年,他还了一升的债,还剩三斗四升有余,若是按照这个进度算下去,他得一千多年才能还完了所有的债。 到那时,他头脑和修为,还能剩下多少? 眼前发黑,第五鸿却仿佛又看见了凡人境那些的猴子。 无数次他自嘲自己要当猴子里最聪明的那一个,可他真的甘心么?他的天火灵根,他的因缘际会,他走到今日的艰辛,他真的可放下? “噗!” 心神激荡,第五鸿一口黑血喷在了废墟上。 他不甘心。 他如何能甘心! 看着第五鸿摇摇晃晃要倒下,弱水沉箫摇了摇头。 这些男人,才华也有,心眼儿也不缺,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还债呢? 人群外,眼睛上蒙着黑纱的男子手持竹杖,面无表情。 仿佛第五鸿的狼狈惨状他丝毫不知。 几日之后,他如往常一般回了住处,忽然抬手以杖端示人。 “道友上门,所为何事?” 内伤未愈的第五鸿看着他,笑了笑: “我知道你身后之人是谁,你传信给他,在下已经知道了真正迅速还债的法子,已经打算再借用戏梦仙都的灵宝还债。” 虽然褚澜之和宗佑都根毛未减,第五鸿还是直觉最快的还债窍门定然在凡人境。 在九陵修真界的秦四喜是个过路神尊,所做种种都不过是碰到之后随手为之。 他们这些修士连插手都难,所做种种不过锦上添花。 到了凡人境,秦四喜却有一颗进取之心。 第五鸿看中的就是这个。 秦四喜的欲望在凡人境,想要投其所好,自然也得去凡人境。 褚澜之和宗佑之前是算错了账,没关系,他来算。 他不能等了,二百年内,他必须还清欠债。 “你是之前炸毁了丹炉的,丹师?第五鸿?” 闻言,第五鸿眯了下眼睛,他与这名叫长离的人可是有一场过节在的,怎么现在听着对方却像是不认识他? “长离”将竹杖收起,缓缓落座: “我为何要帮你去寻我背后之人?你又怎么知道我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第五鸿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他还记得此人当初和褚澜之似的那种矫揉造作之态,倒是跟现在不太一样了。 难道说是用了什么秘法易容,实则换了一个人来? 第五鸿并不怀疑此人与褚澜之的关系,清越仙君褚澜之在戏梦仙都安插的钉子,总不至于被人轻易替了去。 要不是他还要闭关静养,他现在早就去了东洲了,也省了这一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