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沧海神君在自己的记忆里刨来刨去,只有这么一点碎屑,她那时身受重伤,又借水道逃命,每日昏昏沉沉,真正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被安宁公主的人找到之后了。 紧接着就是她设计暗杀宗绪在外海,忙着复仇,忙着重整人手继续挖掘沟渠和堤坝,竟然就把那小小的一点抛诸于脑后了。 “安婶子,若没有她,万俟悠未必真的会决心称帝。” 除了当初的万俟悠,如今的秦四喜,谁都不知道救下万俟悠的那一幕在她的梦境中无数次地重演。 万俟悠一直留着杀死了安如意的那把刀,那把刀也杀死了她对自己父亲、兄长所有的期盼、依靠和天真。 万俟悠不会想到,最早的牵绊,是一个叫牛迎春的妇人和一个叫秦四喜的孤儿。 秦四喜也不会想到,数百年后,那位大说大笑的婶子,在无数次轮回之后再次救了她。 她是人,她救她。 她是神,她还帮她。 “当凡人的时候看人间,看近处花草,远处炊烟,天上飞鸟,人间,人在此间。” “当神的时候看人间,看恩怨爱恨都成了牵绊,一条一条的因果……在人和人之间。” 穿过似水流年、万水千山、生死轮回,人与人相连在了一处,身在其中,跳出其外,各得其味。 湿乎乎的风似乎停滞了。 微微颤动的灯火也停住了。 天道猫猫看着雨滴悬在空中,“喵呜”一声跳到了鹅的身后。 鹅“啪嗒啪嗒”转身,看着蹲在原地的四喜。 “四喜怎么了?” “她顿悟了。” 天道猫猫不是害怕,它只是惊讶,秦四喜已经是神了,怎么还会顿悟呢?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感受到了浓浓的因果之力,天道猫猫干脆把猫猫头拱在了鹅的翅膀下面。 鹅却抬起翅膀,只把自己的小纸鹅们留在了原地,于是那些小纸鹅都趴在了天道猫猫的身上。 “四喜四喜?” 秦四喜的身上有金色的流光闪烁,她的半边脸上渐渐浮现鬼像。 耳朵上的小黄花摇了摇,终于碎开了。 就好像这盛夏时节最后离开的春风一样。 四喜不动,也不说话,鹅扭头看向天道猫猫。 “四喜多久会好?” 天道猫猫缩成一团: “我不知道,一个大乘修士要是顿悟都得好多年呢,我哪知道一个神能顿悟多久呀!” 鹅叉腰看它,小纸鹅也都学着鹅的样子叉腰,把天道猫猫围成了一圈。 “你肯定知道!那个折月、折月皆萝没有顿悟过吗?” 天道猫猫又开始努力舔毛,它好着急,毛都要炸了,秦四喜要是一直顿悟,它不就一直被关在这个小院子里了吗? “成神前顿悟一下会凝练灵识,修为更进一步,神顿悟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风吹,雨落,灯摇。 唯独蹲坐的人脸上彻底出现了鬼面,身上的衣裳也渐渐成了红黑相间的长裙。 夕昔察觉到不对的时候,鹅已经在叨天道猫猫的屁股了。 “鹅前辈,秦前辈是怎么了?” “四喜顿悟了,它说的。”鹅用翅膀指着天道猫猫,仿佛在指认一个罪人。 天道猫猫快气死了,秦四喜阴险狡诈,封印了它,还让她的鹅来欺负它! “那,那现在怎么办呀?总不能让前辈一直蹲着。” 看见前辈半张脸都成了鬼面,还有强大到可怕的力量兜转在前辈的身边,夕昔心惊胆战,她没办法靠近前辈,只能找了一个小板凳一点点推到了前辈的屁股下面。 发现前辈的屁股挨不着板凳,她又一点点把板凳勾了出来,加了个坐垫,又推了回去。 然后呢,再怎么办? 夕昔看向继续殴打天道猫猫的鹅:“鹅前辈,前辈会这样多久呀?” 鹅不知道,鹅只知道继续打猫。 “要不找个懂的人来看看?” 夕昔想到了外面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