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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


 好累。

    “姑娘,上车歇歇吧。”

    刘嬷嬷不放心自家姑娘,一直驾车跟在边上,车上顺便还装了勇毅学宫祭祀用的些礼器贡品。

    孟月池摇头。

    她既然想要寻路、开路,自然也要能把别人能走的路走下来才行。

    将近三个时辰,当孟月池终于听见了有人说“到了”的时候,天边已经亮了起来。

    “明仁宫”并不富丽堂皇,甚至比不上朔州城里的骑鹅娘娘庙。

    可是想到朔州百姓自发在城外数十里建起这样的一座祭拜之地,孟月池觉得这已经足够好看了。

    金光渐染,“明仁宫”上的积雪重重,被初升的金乌振翅之辉镀成了金色。

    远处,近处,所有的雪都在这样的光中变成了世间无处可再寻的披帛。

    接天连地。

    天光破云来,扯碎晨霞落雪绢。

    看着这令人呼吸停滞的一幕,孟月池忽然笑了。

    这座“宫殿”到底建得如何,明宗不在乎,仁宗也不在乎,她们的一生波澜重起,风云跌宕,最后却归葬于深涧,可见是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死后之事,又何况一处小小的祭祀之地?

    只不过,在她们离去数十年后,仍有年轻一辈披星戴月而来,沐晨光而拜,谢她们之过往,承她们之前路,想来,这比什么三牲九鼎都让她们高兴。

    一口白色的气从口中喷出,也被霞光照亮,孟月池笑得很是开怀。

    “姑娘是想到了什么事,竟这般开心?”

    孟月池眨眨眼,抬头指着天上。

    “刘嬷嬷你看,那朵云好像探出来的小猫脑袋。”

    刘桂子抬头看过去,又看向自家姑娘。

    她家姑娘身子一软,仰头就往后倒去,被她险险接住了。

    “明年,我定能,走一个来回。”

    少女脸颊泛红,双眼异常明亮,还在发着壮志,刘桂子一摸她的额头,滚烫。

    “累着了,冻着了。”跟勇毅学宫学子们一起来的还有骑鹅娘娘庙的主祭武镇北,她是武守北的姐姐,却和武守北生得一点都不像,脸颊圆和,细眉柔目,看着就是极亲切的人。

    远在庐陵的武守北虽然长相明丽举止随性,却会哄着小姑娘多吃饭多跑动,少吃药,还有哄人吃药的糖豆子。

    这位温和柔婉的武镇北武主祭却是菩萨面罗刹心,药熬的苦,针下得狠。

    实在是一位能身体力行让人害怕生病的猛大夫。

    孟月池喝了五天的药,苦不堪言,每次喝药之前都要直着眼睛叹一句“人不可貌相”,再以慷慨赴死之态将药喝下去。

    等她终于身康体健,她又去寻了崔云铃说自己要在勇毅学宫的蒙学教课。

    勇毅学宫的夫子明面上

    是朝廷指派,孟月池身无功名,自然是教不了的,但是勇毅学宫的蒙学是薛重岁从繁京回了朔州之后开的,她身为薛重岁的徒弟,又是庐陵书院四年的科首,自然就有了可运作的余地。

    二月二,龙抬头,孟月池成了勇毅学宫蒙学的“孟夫子”。

    这一教就是一年。

    这一年里她除了教书就是苦练筋骨,总算在第二年的大年初一成功地从明仁宫到朔州城走了个来回。

    翻过年来的春天,天晴如碧

    ——中原大旱。

    四月,朝中下令今年田赋不免。

    五月,青州、兖州等地民乱暴起。

    九月,卢龙将军江左益平定民乱,却在青州等地据守,不肯退兵。

    十一月,在卢龙将军第七次向陛下请旨要做六州节度之时,在繁京的陛下似乎终于明白,如果她不能满足这位据守一方的将军,他便会挥师攻打繁京,陛下坐不住了。

    十一月初六,一个高壮的妇人驾着马车,驶入了并州的晋阳城。

    “朔北来使?”

    “正是,学生孟月池,奉恩师薛重岁薛大家之命,来助林大人一臂之力。”

    并州都督林珫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子。

    “本官怎么不知道本官有什么要庐陵明月孟娘子相助的?”

    庐陵明月,是孟月池离开庐陵书院之后被渐渐叫开的称呼,林珫虽然提督并州,其妻苏氏却是女旧臣之后,只这一个称呼,就能看出他与江南、与庐陵是有消息往来的。

    此时的孟月池很庆幸自己有那一份耳慢语迟的毛病,能让她顶着这么一个令人尴尬的绰号,仿若无事一般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出去。

    “陛下密令林都督出兵定州,防范卢龙将军,都督左右为难,学生正是来助都督下定决心。”

    闻言,林珫的眉头皱了起来。

    片刻后,他没有问孟月池是如何知道此事,而是直言道:

    “江左益号称拥兵十数万,我区区三万并州军,就算南下定州,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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