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给孟月池甜头了,让她做这么多说不出明目的事,却不能明着给赏赐,既然她说自己爱赚钱,就让她去接手三州的盐田,赚了更多的钱回来。 “臣领旨。” 看着孟月池离开内殿,万俟玥无声地长叹一口气。 “兰君。” “陛下。” “今天引儿去了孟宅?” “启禀陛下,瑞郡王在孟宅只呆了一刻,送了孟大人一本书。” “送书?呵呵,孟月池可不会搀和夺嫡的浑水。提醒提醒引儿,朕已经让梅舸做了他的老师,又把那么多饱学之士送去了永邺,他可不能再贪心了。朕,不想他成了第二个乐宁郡王。” “是,陛下。” 当天夜里,山河池里有女官落水身亡,正是一直在瑞郡王身边伺候的江吟江女官。 尸首直接送回给江家 写完这几个字,万俟引坐在灯下,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笑声。 那笑声很是骇人,仿佛鬼哭一般。 乐宁郡王,陛下没有杀她,没有圈禁了她,年初还给她选了个家世才色兼备的“选侍郎”,她真是运气不好,怀着孩子的时候看见了那选侍郎与人私通,生生气没了孩子,选侍郎当着她的面自尽,从那之后她人就不好了,每天夜里哭哭笑笑,不成样子。 就像江吟一样。 运气真不好。 没关系。 万俟引将自己的本子一页页撕下来,放在了火盆里,仿佛是在烧纸钱。 借着陆寒城的命搭上了手握四州的平卢节度使,便是第一步。 火舌舔掉了他手中的纸,他缓缓一笑。 火光照亮了孟月池的脸,她将自己到了繁京之后收到的所有信函付之一炬。 “明日开始你们便收拾东西,将该带的人、能带的人都带上,路上走得慢些也可,取道并州,在定州等地看看,再带着他们去平卢,我给息将军写了信,她到时候会带人往定州接你们。” 裴文姬看着自家大人脸上的平静模样,却觉得自己的心是七上八下。 “大人,您只带五个人去庐陵……也太少了。” “若是路上太平,五个人足够,若是路上不太平,我带十个二十个也一样,倒是你们,一路上警醒些。” 孟月池看向自己的一干僚属。 “就说我有事提前返回了平卢。” “大人你放心,我已经跟家里借了五十个部曲,您既然说愿意让我堂兄去平卢,我还能再借五十个。” 余下的,裴文姬和公孙馨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大人执意要去庐陵,最大的可能,就是大人的恩师薛重岁出事了。 马上要过百岁的老人,实实在在的人瑞……只怕也是到了日子了。 翌日一早,城门刚开,十几匹快马自繁京北面的常胜门飞奔而出。 沿着官道一 路南下,每日定下疾行三百里,不分日夜,六驿一换马,渡山涉水到了江州过江时,孟月池的腿上已经全是磨出来的血痂。 随行五人之中有两名是息猛娘专门训来护卫孟月池的女卫,见她这般不要命似的赶路,她们连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没事,我还撑得住。” 说话时,这位闻名天下的素手阎罗面带微笑,仿佛是不觉得痛一般。 其实,听见梅舸那句话之后,她就想直接出发到庐陵,不去进什么内殿,不去听皇帝的那些试探、挑拨,不去想什么盐政和钱。 庐陵出事了,出事的一定是山长。 可惜,她不能。 十五岁的孟月池知道了科举之路不能走了,她可以转身就走。 二十三岁的孟月池不能在知道恩师出事之后转身离开皇城。 “大人,这些磨伤的地方卑职给您包起来,再在外面裹上药。” 孟月池点了点头。 夜里,江面上灯火通明,孟月池走出船舱,看见那些船都是从南往北去的。 “都是些老爷,怕贼兵作乱,伤了家里基业。”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