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还以太尉身份命令沿途各州各道想想办法拦截逆贼。 可尧州刺史文麒根本无心迎战,刘参刚刚渡江,他就点齐了尧州兵马护送他回自己的永州老家,将尧州上下弃之不顾。 尧州司马郑继等人倒是有心应战,可是文麒脱逃,直接击溃了尧州上下的军心。 最终,郑继战死,其妻女与孟氏族人一同被掳走,至今生死不知。 刘参过江之时未带多少粮草,为了筹措军粮,他一路放任劫掠,光是尧州下辖的四县之地,就有六千多百姓被杀,两万余人“自愿”投军。 “叶嵘回来了吗?” 知道文麒逃跑,孟月池就派了叶嵘带兵去追,两三日前传了消息回来说人已经抓到了。 “斥候传信,大概下午就回来了。” 孟月池点了点头。 “临阵脱逃,弃一州百姓于不顾……淅川城下,就用他祭旗吧。” “是。” 令人意外的是,叶嵘带回营帐的不止有文麒一家,还有文麒的妹妹文娇儿。 “孟节度使,十几年未见,可还记得我这位旧日同窗?” 文娇儿的身上穿着六品官服,她身为国子助教,之前正在洪州监察学政,她出身永州文氏,文麒正是她的嫡亲兄长。 在繁京为官多年,文娇儿的消息很是通达,她兄长不战而逃,依照军令他必死无疑,唯一的活命机会就在于招安刘参。 只要刘参成了朝廷的自己人,那她兄长的所作所为就有了说头,是响应朝中旨意之举。 要想达成此事,最大的困难就是拖住孟月池,准确来说,是拖住孟月池的砍头刀。 这位号称“阎罗”的当朝太尉,杀人又狠又快,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文娇儿很清楚,她要是今天不跟来周旋,今天夜里她哥的头就会被送回繁京。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孟月池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了她是谁。 永州文氏嫡女,一位不知道是很有 身家,还是身价的小姑娘。 哦,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永州文氏身家丰厚,是打算用家产替尧州司马郑继、尧州守军校尉王柯谨……还有尧州六千七百三十四名被杀百姓买命了?” 这话说的真是极为不客气,孟月池也根本没打算对文娇儿客气。 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带兵之人能容得下文麒这种当官拿俸禄,一看敌军来了就跑路的废物。 文娇儿低着头,正在她想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孟月池直接对叶嵘摆了摆手。 “趁着天还没黑,就把文麒押到淅川城下砍了,头送去繁京问罪,身子切块扔尧州路上任百姓践踏。” “是!” 文娇儿慌忙膝行上前:“节度使大人!纹银三十万两!买我兄长一月性命!” 孟月池低头看她。 在湿热的静默中,穿着紫色短衣绣裤的女子轻便得不像当朝太尉。 “我知道你是谁,永州文氏的嫡女,我也知道你在打得是什么主意,不过是想等着朝中议和招安一事彻底定下就能想办法帮你兄长脱罪。在你的眼里这世上任何人都有身价,只要能掏出钱,就能留住命。” 文娇儿一身冷汗,她抬起头,看见孟月池对自己缓缓摇头。 “战死之英魂,枉死之无辜,身价太重,你买不起。” “大人!文、文氏不能有一个临阵脱逃的嫡长子,求您开恩,救救文氏!”文娇儿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下又一下,“我知道文氏在您眼里一文不值,您就看在杭夫子的面子上吧!我自知我兄长他罪无可赦,可要是我兄长被问罪,连累三族,杭夫子的独生女儿嫁给了我兄长的次子,她也逃不了流放之罪啊!” 杭夫子是庐陵书院里专教书法的夫子,她的独生女儿孟月池还见过,比她小九岁,是个鼓着脸跟着阿娘到书院里练字的白净小姑娘。 孟月池还真不知道这位小姑娘竟然嫁到了文氏。 算算时间,大概也是在先帝大肆提拔女臣、加封了薛重岁之后。 文娇儿跪在那儿,能感觉到冷汗一点点从自己的脊柱上往下流,好像一条冰冷的蛇,在吸食她身上的活气。 过了多久? 她的兄长是不是已经死了? 文氏以后怎么办? 她以后怎么办? “文麒必死,我可以给你们文氏一个脱罪的机会。” 文娇儿甚至不敢抬起头,生怕自己一抬头,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改变了主意。 孟月池看向营帐外面的天。 “你文氏在江南经营多年,在淅川城内可有能用之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