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住了脑袋两边儿,说: “嘿呀,到底是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要说太平,是比以前太平,但是一太平了,人就懈怠。” 语气里颇有几分对现在后辈们的恨铁不成钢。 济度斋的剑修们微微缩着脖子,都成了不敢吭声的鹌鹑。 秦四喜笑了: “到底还是太平世道更难得些。” 这话倒是没错。 “前后语”虽然嘴碎了些,对虞清明这些晚辈其实很是关爱,虽然偶尔也觉得他们不如无相樊那时候的剑修们有锐气,也会觉得他们现在这种太平光景里养出来的“天真”也算难得。 跟在秦四喜旁边的鹅一直仰着头看着那只兔子,见兔子一直能蹲在人头顶上,鹅用翅膀戳了戳四喜。 秦四喜立刻明白了鹅的意思,把鹅抱进了怀里。 鹅满意了,高兴地展了下翅膀。 “前后语”蹲在虞清明的头顶,跟着她走出去挺远一段儿路了,忽然说: “嘿呀,刚刚那只肥鹅是不是跟我显摆呢?” 虞清明:“……” “褚澜之受伤了,先寻着他,再看看怎么解决你们这乱局。” 陆小六看着身侧的女人。 她比月池略高一些。 长相和月池也不一样,没有月池那么白,那么瘦,行事、说话也跟月池不同。 可他的心一直在说,她就是月池。 “你是月池吗?” “不是。” 秦四喜再次明确地回答了他。 陆小六却执拗地看着她。 “唉,你看这副画。” 秦四喜走到一个卖画的摊子边上,指着一副山水给陆小六看。 “你看那座山,有瀑布,有花草的那座山,它是孟月池,我呢,是这一整幅画。” 秦四喜分得很清楚。 她不是自幼就被生母抛下的孟月池,属于孟月池的篇章开始于凡人境的鹿州,而她秦四喜的故事开始于南江府的山海镇。 孟月池的人生是她的一部分,她却不是孟月池。 尽管孟月池一生的浩荡与波澜也磨练了她的心境,让她心魂中的一部分变得更加斑斓而坚毅,她却不会因为陆小六的执拗而对他心生偏爱。 看着那副画,陆小六终于沉默了下来。 他盯着,看着,看了许久,许久,久到卖画的人以为自己的画轴秘图是有什么缺漏,久到卖画的人确认了画没有缺漏而是人有问题。 秦四喜一直站在旁边,还拿了几颗灵草丸子喂鹅。 让微生舆和褚澜之各归其身并不难,如何处置陆小六这一缕执念倒是最棘手的。 她得让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自己认清处境,做出决断。 孟月池记忆里的陆小六并不是个纯粹的傻子,他有种本能的聪慧,秦四喜觉得不能把他简单粗暴地就归类于是什 么“执念”,随随便便交给褚澜之处置。 终于,陆小六转头看向了她: “那你叫什么?” “我叫秦四喜,是个受人所托,解决你们眼下困境的神。” 陆小六点了点头。 “你是神,你很厉害吗?” 秦四喜点点头。 “那你能让我看见月池吗?” “不能。” “哦。” “那你……” “我提前回答你三千次,我不能让你看见孟月池,你在心里把这三千字都问完了,再跟我说话。” 陆小六沉默了。 钱来城的城门处忽然变得嘈杂起来,有人大声说: “炎火秘境开了!” 钱来城的客栈里有人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秦四喜抓着陆小六的衣服,让他后退别挡了旁人的路。 这些人的修为都不到金丹境,撞在了大乘修士身上跟鸡蛋碰石头也差不多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