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义气和好好活着之间,他们选择了好好活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梁别宴真的会搞一些灵力怪神的东西呢?偷偷调查他们的八字下降头怎么办? 即便是再不学无术的纨绔,也懂得敬畏——赵小铭除外;赵小铭觉得自己的八字硬;赵小铭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小铭头铁,小铭逃学,小铭拿红笔,小铭画叉叉,不然实在是难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写完最后一个“贱”字之后,赵小铭重新把马克笔揣回了裤兜里,然后抬手摸了摸你自己几乎被剃秃了的寸头,心疼地长叹一口气,在心头缅怀起了自己那一头因被梁别宴犯贱报告年级长而被逼无奈剃掉了的酷炫的金色摩根烫。 好好一潮男,转眼之间就变出家人了。 顶着秋日的沁凉小雨往学校后门跑的时候,赵小铭还在心里狠狠地想着:你梁别宴不让老子逃学,不让老子去后山,老子就偏要逃学,偏就要去后山。 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这个姓梁的傻x。 赵小铭这人吧,也真是叛逆,为了彰显自己的帅气和男子汉气概,在凉飕飕的十月中旬依旧穿着夏季的短袖校服,还特意把右边的裤腿卷到了膝盖处,自以为很酷地露出了自己修长紧实的小腿和全球限量版篮球鞋。 私立贵族学校占地广阔,承包了整个半山腰,他从高三教学区跑到学校后门的时候,浑身上下几乎都要被淋湿透了。夜间阴凉的小风一刮,还有点儿冷,鸡婆疙瘩都被激出来了。弯腰把裤腿往下撸的时候,赵小铭突然就有点儿后悔为什么没穿个外套出来。 学校后门是两扇高大的黑漆铁栅栏门,门上常年挂着粗硕的铁锁链,门外就是植被繁茂的后山。学校为了以防学生逃学,锁链经常换新,旁边的墙头上还安装着两台实时监控。 但对经常逃学的赵小铭来说,这压根儿就算不上是困难。他并没有直奔那道铁栅栏门而去,而是跑进了旁边儿的废弃寝室楼里。 这栋寝室楼紧挨着学校后墙而建,上到三楼随便找个背向的寝室从窗户往外跳,就能跳到后山上。 然而就在赵小铭冲进这栋废弃寝室楼大门的那一刻,突然迎面刮来了一阵阴气十足的穿堂风,冻得他不由一哆嗦,原本急剧的脚步也跟着一僵,整个人不由愣在了当场。 楼里早已断了水电,充斥着浮灰味道的空气潮湿而阴凉,周遭漆黑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赵小铭赶忙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位于自己正前方通往上层的楼梯;将灯往左打,是通往西边的走廊,右边是通往东边的走廊,两侧走廊一样的逼仄幽深,无底洞一般吞噬着灯光。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这楼都没后门,正对面的那道楼梯上连扇窗户都没开,哪来的穿堂风啊? 一定是有人搞鬼。 太下作了! 坚定的无神论者赵小铭举着手机在楼梯口附近的寝室门外转了一圈,还专门透过门上嵌着的那扇玻璃窗往寝室里面望了望,但除了堆积在黑暗中的一堆废弃床架和桌椅之外,他什么异常都没看到。 要不是每间寝室的门外都挂了锁,他一定会一间接一间地把门推开进屋查看,直到把吓唬他的那个罪魁祸首揪出来为止。 “我告诉你梁别宴,你少跟老子搞这套,老子只信奉科学,压根儿不吃这套。” 雄赳赳气昂昂地说完这句话之后,赵小铭直接举着手机踏上了通往上层的楼梯,孤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寝室楼中响亮回荡,坚定到可以直接入党。 越往上走,空气越阴凉、越潮湿,不似是在高层,倒像是往地底下走了,轻而易举地就让人联想到了墓穴、墓道这种联通阴间的东西。 寂寥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盛,来到三楼之后,甚至可以听到从卫生间里传来的清脆滴水声。 滴答、滴答、滴答……缓慢而悠长,在无人的废弃空间中经久不息。 但关键是,这楼早就停水电了,卫生间里面哪来的滴水声啊? 赵小铭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坚定不移地认为是有人在暗中搞鬼,直接举着手机去了走廊西侧尽头的公共厕所,途经二三十间封闭寝室,挨个趴门上透过小窗朝里面查看。 由于追凶心切,他甚至都没注意到挂在脖子里的祖传玉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