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客, 怎么也敲不开。 此时谢狁已猜到卢仁默大抵是已经弃印逃了,但他也不着急, 在县衙喝了一天的茶,瞧着无所事事的模样,却也将县衙往日工作的作风给探查了清楚,心里已有了计较。 等到了晚间,他便与崔二郎在街巷内随处走走,是检查治安, 也是体察民情。 平阳县有不少的夜市, 百姓沿江设摊, 摊前支着一盏莹灯, 从远处望去,倒像是萤火缀连出的星河, 美轮美奂。 谢狁却不动如山, 访了几处摊, 问了物价, 又探听了坊市收费便罢了。 等一道回了客栈, 崔二郎与他告辞, 他还未进门, 就听崔二郎推门而入, 道:“阿妩,平江县的夜市极美, 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谢狁一顿,抬头看向眼前紧闭的房门,房内漆黑一片,想来李化吉已经安然入寝。 虽然他也不要李化吉等他,可是想到崔二郎将欢欢喜喜地带着阿妩出门逛夜市,白日里那种烦躁就很快又回到他的心里。 谢狁抬手,将门推开。 房内窗户半掩,月光直遁到垂落的纱帐边,李化吉侧身向里,睡得正香,谢狁站在床边看了她半晌,还是换了衣服,沐浴完后上床抱着她睡觉了。 次日鸟鸣啾啾,李化吉翻身不能,睁开眼看到了谢狁靠近的脸。 她叹气,轻轻推了推谢狁:“郎君该起身了。” 谢狁仍是惺忪的模样,俊白的脸还带着熟睡后的红晕,这是他一日之内少见的柔软时刻。 “晚上带你去逛夜市,好不好?” 他突然这样说。 李化吉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提到夜市了,她没有犹豫的:“郎君昨夜回来得迟,想来是忙坏了,既如此,有了清闲时刻还是在客栈里休息好了。” 谢狁掀起眼皮,看向李化吉,眼睛里带着审视地打量:“昨夜崔二郎带崔二少夫人去游玩夜市了,你不想去?” 李化吉微笑着摇头:“我懒得很,有闲逛的时间不如多做些针线活。” 谢狁有些不高兴:“府里绣娘多,不劳你做这样多的针线活。” 可他到底没有再坚持。 连着被拒了两次,谢狁也不想再哄着李化吉做什么亲热的事,毕竟夫妻之间最要紧的还是床第和谐。 只要每日醒来,李化吉都在他的怀里,那么平日里是否一道出去游玩又能是什么重要的事? 很快,谢狁便将这些心猿意马产生的念头抛掷脑后。 因为卢仁默真的逃了。 卢仁默是家中的嫡子,范阳卢氏是觉得不会允许让他死在谢狁的手中,谢狁对此倒也不意外,因此他一面派人布下天罗地网去搜寻卢仁默,一面坐镇县衙,开始处理诸多遗留下的公务。 要想剿匪,首先就得打击平阳县的地方豪强,扫除官商勾结的障碍,把涣散的民心重新收回手中。 而随着公务有条不紊地看着,那些应该送往各州驻兵的密报也顺着天罗地网在条理有序地传递着。 如此,十五日就过去了。 缝制了银票的衣服已经送来,就放在提前付了银子的某家成衣铺子里。 李化吉要的船、剑、袖弩,阿妩也瞒着人悄无声息地准备好了,一切都已具备。 到了这时李化吉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是山阴人,从小在水网上长大,性擅水,会用船,倒也无碍。因此这半个月,李化吉更多的注意力都在计算逃跑路线和记下谢狁的作息上。 好在,他这些日子差不多天天早出晚归,留给她的时间很充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