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道:“可是你要杀了她的弟弟,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谢狁恢复了点理智,故而说出的话极具攻击性:“你一个与娘家断绝关系的人,似乎没有资格来与我论证亲情的重要性。” 阿妩听到这话,脸颊的肌肉都开始不停地抽搐。 谢狁道:“李化吉的行踪,你给不给?” 阿妩忍气吞声道:“不是我不想给,只是化吉只让船夫送到临安,此后她上了岸,便与船夫分道扬镳,我再不知她去了哪里。” 谢狁轻吐出声:“你撒谎,她没有上岸,她去了山阴,对不对?” 阿妩梗着脖子:“我不知道。” 谢狁冷声道:“就在刚才我发现她带走了那个布娃娃,她怎么可能不舍得回山阴?” 这也是福至心灵的一眼,原本依着谢狁的性子,他压根没有寄情于物的意识,故而也只等无意瞥过一眼,他总觉得床里少了点什么,看了半晌才想起是少了那只很得李化吉喜欢的布娃娃。 于是他想,李化吉肯定是回了山阴,至于还留不留在槐山村,这不好说,他是倾向于李化吉祭拜完就会离开,但这毕竟是当下唯一的线索,故而谢狁不想放弃。 他叫来马,也不顾感了风寒的身体,翻身上了马,就这般急驰到了山阴。 他淋了一夜雨,只喝了一碗姜汤避寒,又受了刺激,不曾休息好,再被马上冷风一吹,几方齐下,等到了槐山村,他已经摇摇欲坠,快要倒下了。 但是那口要找到李化吉,叫她付出代价的气仍旧撑着他让谢灵逮来一个村民问话。 “李化吉?她好久好久没回来了。哪能骗你,她和她弟弟走了,都没人照顾她爹娘的坟墓,要不是阿鲲那孩子回来祭拜爹娘的时候,顺手帮她爹娘的坟清理了,恐怕坟头的蓬草都老高了。” “阿鲲?阿鲲是化吉的青梅竹马,好像之前他爹还有意向化吉提亲,但李老汉没看上李书生,就算了。” 谢狁听到此话,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这个叫阿鲲的,现在在哪?” 看到他来,原本还算对答如流的村民卡了一下壳,好会儿才道:“在山阴,这小子出息了,现在好像在哪里做账房先生,每个月能拿一两银子呢。” 可是究竟是在哪里做帐房先生,这位村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不过事到此也不算困难了,毕竟既要帐房先生,又能给账房先生开出一两月银的场所并不多。 谢狁松了口气,谁知才抬脚往马走去,他就觉得眼前发眩,忽然头重脚轻的一下,差点没叫他晕过去。 他发起了高热。 众人七手八脚,忙将他抬上马车,送往医馆,大夫诊了半天,道他是怒火攻心,郁气积久不散,直攻肺腑,于是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倒下了。 大夫提笔写了半天,开出方子来,递给崔二郎:“这病虽然开了方子,但要紧的还是叫患者心胸宽广些,莫要执着,否则就算吃个百帖药也无用。” 崔二郎捧着药方,脸上陷入了迷茫之色,他好像听懂了大夫的话,但也好像没有,只能等着熬药的功夫,战战兢兢地回到谢狁身边。 谢狁已经醒了,病气让他的肤色褪去血色,更为的苍白,又因那对乌黑的眼珠子,显得有几分神经质。 他当然也听到了那位大夫说的话,一双眼冷冷地盯着落下的帐幕,吐出四个字:“胡说八道。” 他只是要李化吉付出他该付的代价而已,怎么就算是不心胸宽广了? 第50章 谢狁要找个人, 总是容易的。 毕竟他有强大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