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长眉微扬,眼底闪过一抹骄傲,“我自幼与二娘一同长大,自然学了二娘的几分本事。” “空营计也好,空城计也罢,我倒想看看,我若守城,何人敢来攻取?” 兰月披甲上马。 将旗缓缓升起。 盛军重整队形,终于抵达方城城下。 赤色旌旗直插云霄,先锋军眼皮一跳,“那是......兰月的将旗?” “兰月没死?” “不能吧?姜二娘都下落不明了,她还能活着?” “是不是别人冒充她的?故意来吓我们?” “有可能。” “相豫麾下没有几个能用的将军,指不定找了哪个小娘子打着兰月的旗号来吓我们。” 众人议论纷纷,但却无人敢上前叫阵。 ——被高官权贵们克扣下的军饷还剩几个钱?哪里值得他们去拼命? 要知道兰月虽然是个女人,但骑射功夫厉害得很,跟随姜二娘造反的时候,杀了不知多少个看她是个女人便想去捏软柿子的盛军将领。 扪心自问,他们功夫平平,谋略也平平,军饷更没几个钱,听命行事而已,犯不着主动上前去送死。 险些葬身在滚石下的盛军主将此时正在营帐养伤,听闻前锋停滞不前,气得一鞭子甩在亲卫脸上,“去,让他们滚去攻城!把什么兰月的人头砍下来见我!” 脸上火辣辣的疼,亲卫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这种被人当牛马使唤的牲口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亲卫捂着脸,跌跌撞撞出了营帐。 副将陪着小心,给主将斟酒一杯,“将军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若为这些贱民气坏了身体,岂不是得不偿失?” 在他们眼里,这些兵士的确是贱民。 拉壮丁充人数的,不是贱民是什么? “哼,一群贪生怕死的懦夫,毫无我大盛军士该有的士气如虹。” 主将啐了一口,伸手揽过前来敬酒的舞女。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如今的大盛军士,早已没了最初的铁与血,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爬满了跳蚤与吸血虫。 而彼时的起义军,却如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朝气蓬勃,热血悍勇。 主将的军令传到阵前,先锋军互相对视一眼,不情不愿拔出腰侧佩剑,准备攻打方城。 然而他们尚未冲到城下,东门的城门却缓缓被打开。 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吊桥被放下,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里面走出一个身着银甲的年轻将军。 “嚯,这是谁来主动送死?” 盛军险些笑出声。 但当年轻将军身后的亲卫打出将旗时,他们笑不出来了——兰月。 兰月,曾几何时,一度成为无数盛军噩梦的存在。 “这.......” 方才笑得最大声的人此时完全笑不出来,“兰月怎么可能来送死?” “她敢只带一个亲卫出来,说明后面肯定有后招。” “这是请君入瓮?” “不能吧?我记得方城没有多少兵力来着。” “那就是空城计?” “你敢冲兰月的空城计吗?” 交头接耳的盛军顿时鸦雀无声。 空城计并非多么高明的一个计谋,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盛军也知晓这个故事,但这个计谋最可怕的是你明明知道这是空城,这是一个计,但你却不敢赌,你赌不起上当受骗带来的后果。 空城计打的心理战。 一旦心生畏惧,哪怕只是一座空城,也能敌十万雄兵。 五千先锋军兵临城下,却无人敢上前,更无人敢叫阵。 ——那可是兰月,他们上去就是送死的兰月! 哪怕知晓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