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眼神似乎有些不对?怎么越看越嘲讽? 相豫剑眉微动。 “啪——” 询问的话尚未说出口,浴室入口的门便被姜贞合上,他走得急,险些一头撞在房门上。 “......” 都老夫老妻的,有什么不能看的! 相豫完全忘了自己换衣服出来时看到姜贞端坐时的急得跳脚,在外面啪/啪拍着门,“让我进去!” “你刚才都看我了,凭什么不让我看回来!” 门后的姜贞摇头轻笑。 ——在外面威风八面的枭雄,在她面前跟毛头小子似的。 俯身试了下水,水温刚刚好,姜贞解开衣甲,赤身下水。 门外的相豫仍在敲门,翻来覆去说着那几句话,偶尔会冒出几句其他的,左不过唏嘘叹息,感叹他们的小阿和变化着实大,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心里有些不安。 不安是对的。 若不是他的人出了问题,前世的阿和怎会过早夭折在乱世里? 而阿和的死也成了他们之间感情破裂的导火线,让他们在未来的岁月里不死不休。 她将他身边之人屠了个干净,而她在意之人也被他所杀,最后只剩下两个孤家寡人,一杯毒酒结束他们两个大半辈子的恩仇。 前生恩怨两消,今生回到原点。 是刀剑相抵,还是携手与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前尘往事汹涌而来,姜贞的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她从不是自苦的性子,画地为牢让自己饱受煎熬。 如今一切尚未发生,那便是不曾发生,前路多荆棘磨难,仍需她与豫一起走。 当然,若未来的豫仍走上那条老路,她亦不会困于往日恩爱,不能自抑。 汝剑利,我剑未尝不利1。 她虽为女子,但亦可为九州天下真正的主人。 姜贞笑了一下。 门外的相豫抓耳挠腮在等候,姜贞没有洗太久,将身上巡视之际染的尘埃洗干净,便披上衣袍往外走。 大概是在外面敲了太久,这会儿有点累,门外没有再传来相豫的声音,姜贞耳朵微动,抬手打开房门。 “豫——” 姜贞声音戛然而止。 浴室外间的小榻上,高大魁梧的男人怀里抱着引枕半躺着,仍保持着看向浴室门的方向。 ——很显然,男人是累极了,才会等她等到睡着了。 姜贞眉头跳了跳。 方城距谷城颇远,八百里加急也要十几日的时间,相豫十天便从方城赶到谷城,是沿途换马不换人才有的速度。 阿和尚能在马背上小憩,带着阿和一路狂奔的他却要时刻注意着路况,这么一路跑下来,身体能撑到现在已是一种奇迹,如今终于见到她,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抱着引枕打起了瞌睡。 姜贞莞尔。 姜贞走上前,亲了亲相豫的额头。 “豫,去屋里睡吧。” 姜贞道。 睡得迷迷糊糊的相豫含糊说着话,“唔,你洗完了?” “亲一下,好久没亲了。” 半睡半醒间,相豫去亲姜贞的脸。 姜贞没有躲,任由略显粗糙的唇落在自己脸颊,早间刚刮过的胡子此时又长出青色胡茬,扎得她有些痒痒的。 “好了。” 她制止相豫的动作。 抬手一揽,将相豫抗在自己肩上,往自己住的地方走。 “?” “......” “!!!” “放我下来!” 相豫彻底醒了,挥舞着手脚挣扎着,“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但姜贞远不是弱不经风的娇女郎,而是一位战场厮杀的女将,他的挣扎她并未放在心上,只轻笑着说道,“你以为我的人都跟你一样没眼色?” “在过来找你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部出去了。” “不愧是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