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这群人还是不要留在这里凑热闹了。 文臣武将们纷纷请辞。 生怕自己慢一点,便会碍着世女的眼。 相豫与姜贞也极有眼色,招呼着行动仍不方便的姜七悦,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离开。 石都给商溯送一个将军加油的眼神。 ——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兰月何时会这般待他? 模样并不差的石都唏嘘叹息,拱手告辞。 偌大宫殿,转眼间只剩下相蕴和与商溯并着一群宫女。 “这里太闷了,咱们去外面走走?” 相蕴和对商溯发出邀请。 商溯耳朵微红,在相蕴和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相蕴和忍俊不禁。 还别说,这样略显害羞的商溯挺可爱的。 像是收起身上所有刺的刺猬,露出自己软软的肚皮任她来拿捏。 扪心自问,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 相蕴和领着商溯往外走。 其实她对皇城并不太熟悉,对皇城的了解,是从鬼们那里听来的,以及在从江东赶回来的路上时,韩行一给她的准备的皇城的资料。 这些东西足以让她知晓宣明殿周围是什么,又有哪些地方适合说悄悄话。 在如今的隆冬腊月,若不找个暖和的地方来说话,只怕话还未说一半,身体便已冻得半僵。 ——很显然,她不会这样。 相蕴和带着商溯来到偏殿。 “就在这里吧,这里安静。” 相蕴和笑眯眯对商溯道。 商溯全无异议,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相蕴和,“你说在这里,那便在这里。” 他有一种预感,相蕴和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说。 ——一件关系到他与相蕴和关系的大事。 “三郎,你这样倒让我有些不习惯。” 相蕴和忍俊不禁。 商溯手指微紧,“为何不习惯?” “你说呢?” 相蕴和笑眯眯看着商溯。 商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视线不由自主往一旁瞥。 他瞥见皇城里入骨的奢华与威严,哪怕是偏殿,也修建得无比奢靡,纵然不加任何修饰,那种高耸威严的皇权之下皆蝼蚁的感觉也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更喜欢以平常人的身份与相蕴和相处,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我也不习惯。” 商溯抿了下唇。 相蕴和笑了起来。 偏殿里早已被宫人们收拾过,茶水与点心是现成的,相蕴和斟了两盏茶,一盏给自己,另一盏推到商溯面前。 “既然不习惯,那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吗?” 宫灯的烛火在相蕴和眼底跳跃着,相蕴和弯眼看向商溯。 商溯接茶动作微微一顿,立刻抬头看相蕴和,“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相蕴和笑道,“我的朋友并不多,你是其中一个,我希望你永远拿之前的赤诚与热血来对我,而不是我们互相套上一层厚厚的铠甲,变成所谓的君与臣。” “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相蕴和轻声说道,“我更喜欢,你永远如此,永远不必精于人情世故,永远不要有太深的城府。” 商溯微微一愣。 所有人都在嫌弃他的不识时务与不知变通,但相蕴和却更喜欢未经雕琢的他的性格脾性? “你能做到吗?三郎?” 相蕴和轻声问商溯。 对于一个所向披靡的战将来讲,如果他变得精于庶务,如果他开始见风使舵,那么在执政者眼里,便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这意味着她不再能轻松掌控他。 她不需要这样的战将。 她需要的,是桀骜不驯敢与天公试比高,心思浅薄,心情全写在脸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