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们叹了口气,无奈劝道,“王上,古往今来,若储君入主东宫,那么太子妃也会随之定下。” “如今换成世女,也是一样的道理。待您册封世女为皇太女,皇太女的王夫也要跟着定下来,不宜让王夫的位置空悬良久。” “......”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他当反贼的时候,还能做得了女儿婚事的主,怎么当了王称了帝,反倒不能做女儿婚事的主了? 相豫不屑一顾,“册封皇太女是册封皇太女,王夫是王夫,怎么能混为一谈?” “这件事不必再提。阿和的婚事有我与贞儿拿主意,绝不可能让你们来插手。” 文臣们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无奈。 ——他们这位夏王什么都好,唯独在世女的事情上从来不讲道理。 行吧,不讲就不讲。 夏王的王位还未坐热,尚未完成从反贼到天下之主的转变,等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担子以及世女身上的担子时,就该明白他们的话是何等正确了。 文臣们缄默不言。 只在战事上极为敏锐的商溯却在这个时候敏锐地发觉了相豫拒绝他的关键问题——不是拒绝他,而是任何男人都不行。他的小阿和还小着呢,远远没有到该成家立业的时候。 很好,不是针对他就行。 这意味着他还有机会成为相蕴和的王夫,而不是被相豫一口回绝。 想明白这个道理的商溯这才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以王上之见,世女应何时成家为好?” 商溯打破砂锅问到底。 相豫剑眉微挑,斜了一眼商溯,“且再等上三五年。” 三五年? 他大相蕴和三岁,三五年后,他还算年轻,没有到老得动不了的程度。 商溯十分满意,“多谢王上,臣知晓了。” “?” 你知晓什么? 又不是说三五年后便能让你做王夫了,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相豫轻嗤一笑,“别高兴得太早,我又没说三五年后一定会让你做阿和的王夫。” “我的阿和这么优秀,想要做她王夫的人能从京都排到江东,你这种脾气秉性,怕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这话分明是泼冷水,但商溯却不甚在意,昳丽凤目微微一转,视线落在相蕴和身上。 那人彼时正在看他,一双杏眼弯弯,眸子里透着点疑惑与新奇,仿佛正在纳闷,他何时便非她不可了? 商溯笑了一下。 认真算起来,他应该在很早之前便非她不可,只是那时年少,分不清是高山流水的知己,还是刻骨铭心的情意,只觉得自己喜欢与她在一起,想日日都在一起,是蓦然回首,她就在灯火阑珊处。 而今明白了,便自然要争取。 他做不来把爱意深藏心底的事情,他只信奉,他比旁人待她好。 “王上,未来之事,谁也说不准。” 商溯道:“王上不必如此笃定,言我——” 声音微微一顿,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大合适。 相豫本就不喜他的狂傲,他怎能再拿之前的性子再说话? 他在相豫面前,应当敛些性子。 商溯话锋一转,对着相豫又拜了一拜,“多谢王上教导,臣受教了。” “......”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宁折不弯的人都能对他弯了腰。 相豫看了又看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商溯,心情格外复杂。 扪心自问,他其实很欣赏商溯,此人纯粹赤诚,一腔热血,是位极为难得的知世故但不世故的君子。 更别提商溯带兵打仗的能力一骑绝尘,在这个时代几乎找不到任何对手,能得这样的将才襄助,大夏未来的疆土必然广袤无垠。 可欣赏归欣赏,这人若做他女婿,那他就不乐意了。 不是对商溯性格的不乐意,更不是针对商溯,他只是单纯讨厌所有想当阿和夫婿的男人。 一种老父亲平等厌恶每一个打自己女儿主意的人。 “行,你受教就行。” 相豫收回视线,免得自己越看越烦,“本王心胸豁达,今日之事便不跟计较了,但是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次,你说什么你脸红是因为阿和,本王先拿剑将你捅一万个窟窿。”m.FENGye-ZN.COm